宴九辰看着整片东周陷在汪洋之中。
上空连一只飞鸟都没有飞过。
“你们怎么没有传信?若不是收到往北的信件,本王都不知道。”
“我们的信件传不出去,除了一开始的传出去过,后面都没法传递。”
“辽东人说,他们已经跟南国的新帝达成了合作,让我们打开城门,迎接他们入城。”
“王爷说,我们是东周的一道屏障,这道屏障要是碎了,辽东的铁骑会踏遍整个南国,尤其是对方还有弓弩在手。”
“所以在得知极有可能不会很快有援兵到来的时候,我们只能想尽办法抵挡。”
“因为世子说,离王妃一定会发现问题的,所以我们只要撑到……”
那将士停顿了下,没有往下说。
东周的情况,显然出乎了两人的意料。
尤其是端木将军。
恨不得将当时的情景再现一遍。
宴九辰也很明白过来。
应该是裴琰之做了泄洪的决定,想要通过这个办法,守住城门。
“你们两日前泄洪?”
“是。”
“辽东带着连座弩来攻打东周,当夜世子带着士兵夜袭辽东军营,想要破坏两座弓弩,因为弓弩被辽东人放在核心位置,所以世子用了一招声东击西,让我们破坏敌方的粮仓来转移敌人的注意力,另外派一个小队去破坏弓弩,带队之人是段副将。
我们点燃了两个粮仓,确实引得了不少辽东的士兵前往,对辽东军营造成了混乱,但是在第三个粮仓的时候,对方就提前来截杀我们,虽然我们还是得手了,但是并没有造成很大的损失,等我们早去第四个粮仓的时候,对方已经提前发现了我们,我们不得不尺寸撤退。
可是我们的方向与段副将的方向根本就是相反的方向,且那个时候,辽东大营的人都反应了过来,追着咱们的人也变少了,都开始朝着弓弩的位置聚集。”
宴九辰大概也明白了后面的事情。
“所以段副将知道自己走不了,就带着剩下的士兵殉国了?给你们发了撤退的信号。”
“……是,段副将带着剩余的兄弟抵抗着辽东,给破坏弩箭的兄弟争取时间,不知道他们到底经过什么样的惨战,竟然靠着五十人,成功的毁掉了敌人的一座弩弓。
直到第二日,辽东大军带着他们的尸首,前来我军营前叫阵,我们才知道他们每一个都死状凄惨,那些人带着狼狗,当着我们所有将士的面,将他们的尸体让狼狗啃食,我们看着他们的尸体被分食,被撕扯……。”
士兵双手握拳。
手上的青筋暴起。
眼光中透露着恨意和杀意。
宴九辰也跟着手指微缩。
杀人比不过是头点地,辽东竟然这样凌辱东周的将士。
以裴琰之的脾气,怕是恨不得生跺了多方。
他眼眶发热。
许仁安当真是不配做南国的新皇。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与虎谋皮。
这样的辽东,一旦拿下三境,又怎么会放过南国的百姓。
端木将军也跟着不知不觉皱起了眉头,仿佛自己旗下的士兵被人这样侮辱。
一腔怒火自胸腔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