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来仪宫
苏凰歌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唧唧华丽丽的尾羽,娇小瘦削的身形,苍白的脸颊,失神的双眼无不显示着这是个大病未愈的娇弱少女,站在她身边的小皇帝早已汗透重衣,明明只是个娇弱美丽的少女,他却无端胆寒——
“凰歌,凰歌,今天好些了没有?”
苏凰歌咧开嘴,小皇帝偷偷吐了口气,稍稍直起背,第一次感谢自己胞弟的出现。
“好多了,你不用总是来瞧我”。
“我又没事,来看你怎么了?”
“你现在可是暂领凤翎军,怎么可能没事?不许偷懒,凤翎军再出问题,你皇兄可饶不了你”。
“凰歌你先饶了我吧,说话跟苏少傅越来越像了!”
苏凰歌呸了一声,凤七上下看看自家皇兄,“凰歌,皇兄怎么了?”
苏凰歌撇嘴,“明珠跟他夫妻一场,他竟然要杀了她”。
“严明珠还没死?严家倒了,还留着她干什么?对了,还有那个严助,死了没?”
“去,你别在这捣乱,明珠是我看着长大的,说什么也不准杀她”。
若是之前,小皇帝肯定会想当然的认为这只不过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少女胡搅蛮缠,此时却冷汗如雨而下,想起那张奏折上列举的种种该废严明珠之语,也许,那些并不如他想象的那么有道理?
“皇后暂降为二良妃,谋反的事,去跟小舅舅商量商量,再追究下去恐怕就要生变了”。
小皇帝默了默,到底开口,“母后,严家谋反之事,余者可不追究,只是朝中如季润成等追随严老贼之重臣,不除恐社稷难稳”。
“你也知道是追随严述的重臣,你数数满朝上下的重臣有几个不追随他的,全部杀了,你一时间到哪找新的去?”苏凰歌说着又喘了起来,喉咙间的破风声如拉满的风箱,凤七忙上前替她顺气,“凰歌,你别生气,有话好好说”。
苏凰歌的喘息声慢慢平复下来,凤七接过抹茶递来的蜜水送到她嘴边,不满抱怨,“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好,我今天就去砸了医院!”
苏凰歌喝了几口,推开,抚着心口恹恹道,“即日起丞相之职一分为二,升户部尚书季润成为左相,右相之位暂空”。
小皇帝瞪大眼睛,“丞相之职一分为二?自祖开国从未有过此先例”。
“大凤马上都亡国了,还管他什么先例不先例!”
“儿臣愚钝,母后息怒”。
“算了,你去和小舅舅商量去,这些事我也懒得管,抹茶,扶我进去”。
抹茶犹豫开口,“后,苏少傅还在殿门口等候,后真的不召见?”
“说我在养病,没力气见他,让他回去”。
“可苏少傅说了,后不召见,就一直在殿门口等着”。
“让他等!”
“可——苏少傅,苏少傅——是,跪着的——连软垫都不肯要——”
苏凰歌低呼一声,摸着就要起身,抹茶忙扶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