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说笑着吃过东西,苏荇开口道,“苏某在离这十余里处有个庄,本是打算去玩几日的,不知几位有没有兴趣同行?”
江染看向苏凰歌,苏凰歌烤肉吃多了,胃里翻滚,脸色就有些不耐,但因着一张脸蒙着只剩了个下巴,倒也看不出什么,肖安然见自家妹妹一脸向往,笑道,“蒙苏少傅不弃,肖某兄妹就打扰了”。
江染见苏凰歌压根没注意到自己,朝苏荇一抱拳,“多谢少傅大人盛情,那江某兄弟就叨扰了”。
“客气了,方宣,去套马车,”苏荇还礼,又看了一眼苏凰歌,“四公体弱,便坐车吧,免得着了风”。
苏凰歌点头,江流忙道,“我陪你坐车”。
苏荇微不可见的拧了拧眉,不一会仆从将车马安排好,几位姑娘分做两班坐两辆车,江流、苏凰歌,以及说不惯骑马的肖安然一辆车,其余人骑马。
苏荇的庄原是先皇所赐,建在秦岭脚下,背山面水景色佳,本就是为消暑假而建,苏荇等人到达时已是暮色四合,清亮亮的晚风送来花草清甜而微苦的气息,夕阳的光线与地面已近平行,天空中那一堆堆羊毛卷似的云朵出现了一圈粉嫩淡红;接着又变成赤金,赭红,最后是大片大片的玫瑰红。不远处的秦岭整个的弥漫着花粉似的光辉,树木、野草、山石、小溪、屋舍,都浸泡在这毛润润、湿漉漉的红晕里,美不胜收。
众人先后下了车,还没来得及欣赏美景,便听得耳边一阵翻天覆地的作呕声,几个姑娘下意识后退半步,袖微微抬起,唯独肖欣然上前几步,递出一个荷包道,“江四公是不是不惯坐马车,我这里有薄荷药草,能止晕止吐的”。
江流见十二忙的抽不出手,忙拿了过来,“怎么用?”
“给四公嗅一嗅”。
江流忙将荷包凑到苏凰歌面前,正好被苏凰歌吐了满手,他也不嫌弃,随意甩了甩手,继续将荷包往她面前凑,左手去擦她嘴角的污渍,苏凰歌推了一把,含糊嚷道,“让开”。
江流不动,“别动,快闻闻,用力!”
苏凰歌不记得自己上次哭是什么时候了,最鲜明的记忆就是假哭着骗得苏荇的同情,可这时候她浑身难受,周身味道刺鼻,还吐了江流一身,偏偏他还死犟着靠近,苏凰歌突然就委屈了,委屈的直想哭,鉴于我们后娘娘的节操还是在的,这点点的委屈很快就化作了丝丝的怒气,嘶声喊道,“我让你滚!”
“别哭,乖,来闻一闻就好了”。
苏凰歌觉得自己这一天将一辈的脸都丢光了,偏偏还有个江流夹杂不清不依不饶——
“呕——呕——”
凶气大胜的后娘娘瞬间蔫了,江流心疼抚着她后背,“别急,慢慢吐”。
苏凰歌,“……”
好想把这货从秦岭上扔下去!
未朝华冷不丁开口,“我已派人去请未合,想必很快就会到了”。
苏荇生生顿住迈出的脚步,深吸一口气,“云湘,带几位小姐先进去”。
苏云滟嫌弃的看了一眼苏凰歌,率先迈动步,肖欣然低低叫了声哥哥,肖安然安抚笑了笑,“跟着苏小姐去吧,我稍后去看你”。
肖欣然担忧看了一眼苏凰歌,云端目光微闪,伸手去扶她,“走吧”。
因着在庄大门口丢了个大丑,苏凰歌晚饭时便没有出现,第二天几个男人商量着去爬山打猎,苏荇听说苏凰歌和江流都不去,面色就有些发沉,未朝华叹气,今天是别想玩的痛快了,“江四公身不适,前几日又刚下过雨,山难行,不如就别上山了”。
苏云湘开口道,“今儿我们姐妹是商量着去摘枇杷和杨梅的,几位公若不是嫌没趣倒是可以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