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蒙着口鼻去了,苏丰带着秦潇潇回去后,便一脸歉意地对她说:“这几日你便不要乱走了,以免沾染上那怪病。”
秦潇潇见他脸上隐有担忧,道:“王子也不要太过担忧,那位大夫不是说了吗,这种怪病只是会让人浑身瘙痒,头疼脑热,全身无力,他没有说过会致命。”
苏丰笑着点了点头,但眼底却透着一些忧心。
虽然不要命,可是这种病要是传入军中,一定会影响柔然和突厥士兵的作战能力。
前两日两军又跟天启士兵爆发了一场战斗,双方打了个平手,但是若是突厥和柔然士兵染病,天启士兵趁机攻来,两国联军必然不是对手。
当务之急要封锁消息,还要找到大夫来弄清楚这种怪病到底是什么,配出药方,从根源上阻止怪病的传播。
苏丰忧心忡忡地离开了,秦潇潇躺到了床上,翘着二郎腿,伸手从荷包里面摸出了一粒药丸。
这种药丸就是治疗这种怪病的解药,是莫清淮偷偷递进来的。
秦潇潇望着这药丸许久,脸上划过一抹得意之色,准备将药丸给扔进嘴里,忽又犹豫了。
自己一个“弱女子”,倘若怪病传染而来,身边的人都染病了,只有她好端端的,岂不惹人怀疑?
最终秦潇潇还是没有吃那一粒药丸,而是将之塞回了荷包,随身携带着。
*
这所谓的“怪病”传染得很快,只过去短短三日,突厥王庭竟然有半数的人染上了。
抬眼瞧去,那些染病的人一个个无精打采,却又抓耳挠腮,干活的全都有气无力。
就拿伺候在秦潇潇帐篷外的那两个柔然婢女来说,她们连抬水来给秦潇潇洗漱都累得气喘吁吁,头上冒汗,脚步虚浮,有时候连一杯茶握在手中都握不住,掉到地上打翻了。
因为苏丰没有让秦潇潇出门,秦潇潇幸免于难,暂时还没有感染上。她反而很好奇染上莫清淮有意弄出来的病是种什么感觉。
让她诧异的是,听说吴吉也染病了,搁在帐篷里发脾气,而看起来身体不咋地的苏丰却没有染病。
傍晚的时候,他来了秦潇潇的帐篷,在门口让两个婢女拿着点燃的艾草在他的身上足足熏了一刻钟,进门后又脱了身上的外套,换了件柔然人常穿的羊毛窄袖交领袍。
秦潇潇赶忙跟他行了礼,苏丰笑道:“起来吧,不要离我太近,万一我身上已经染了病气,传染到你身上便遭了。”
秦潇潇感激地站起来,苏丰走到抬进来的一张桌子边上坐下,让秦潇潇坐在他的对面。
外面已经是晚霞漫天,火烧云在西方染红了大半个天,地面也映得通红一片。
苏丰问秦潇潇:“这两日闷坏了吧?”
“还好,有王子送来的话本子解闷。”秦潇潇说着,装作不经意地问:“不知外面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苏丰倒了一杯羊奶放在秦潇潇面前,道:“虽然这种病传染速度快,但是正如你所说,没有人因此送命,眼下情况还好。”
“那就好。”秦潇潇端起羊奶,违心地笑着道。
“看来你是闷坏了。”苏丰道,“这两日吴吉可汗请了五六位大夫进王庭来研制药方,均一无所获,可汗一怒之下将那些大夫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