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传智去哪里了?成了余家上下老小的心病。自从将女儿余春燕送到颍州第一高级中学后,全家人开始四处奔走,寻找余传智。
找了快一个星期,也没有什么结果。余传奇也是急得上了火,上电视、登报纸,也没有余传智的回音。
余传智在人间蒸发消失了,在淮水县成了一大悬案。县公安局也接到报案,这些年来,类似孩子的失踪案,大多是碰上了人犯子。像余传智初中毕业这么大的孩子,可能性极小。
一家人的耐心也在逐渐消磨得差不多了,全家人疲惫得个个像霜打的茄子。
“爸爸,我建议找一下传智原来用过的东西,比如书包什么的,看看他可留下信什么的,说不定也是个线索。”
大家这时候才想起来,光盲目找孩子,为什么不想这些细节呢?田丽丽很快找到了小儿子的书包,她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孩子他爸,我今天才发现咱们家买种子备用的五百块钱不见了。”
“你放哪里了,是不是记错地方了,再找找看看。”余淮海安慰着妻子,怕她着急上火。
“我把那钱压在老风箱下面香炉底下了,香炉是倒着坎下去的,下午我去找时却不见了。”
这笔钱虽然不是太多,却是专门为秋种买麦种的钱。田丽丽打开书包,里面的书没有怎么动,却多了一封信,一看笔迹,果然是余传智留下来的。
“爸妈,我要离开这个家了,当你们看见这张纸条,我有可能早在一个你们找不到的地方了。在这个家里,我真的受够了,你们都知道疼传奇,凭什么?有时候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你们亲生的,如果是我没有得到你们什么温暖,家里有了大事小事,你们都一直说我的不是,你们疼大哥,疼小妹,唯有我,像是一个多余的。”
“我知道大哥不是余家的孩子,可你们一直在隐瞒着这一事实,你们以为自己很聪明,以为这样他就什么都可以不知道了,其实,你们应该明白,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想挑明这一切罢了。从小时候,你们就觉得我冷血,不善良。不是的,我只想拿回来原本属于我的爱,我有错吗?是的,我就是不能看到他成功,不能看他比我好,因为他不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哥。”
“我真的不明白,你们既然不疼我,为什么还要生下我。现在我明白了,你们也是看谁有出息就喜欢谁,包括我妹妹,上个一中就办什么喜宴,不觉得会让人耻笑么?好了吧,你们不疼我,那就请放手吧,我不会也不想在这个家里待下去了,如果有朝一日,我混好了,我会荣归故里的,如果混不好,权当没有生我,我没出息,给你们丢脸了。别再寻找我,你们找不到我,对了,我把家里500块钱拿走了,我外出打工需要路费,如果挣了钱,一定还给你们,挣不到也算你们给我的最后一笔钱。儿,余传智留言。”
余万金哎了一声。
“这小子藏得真深,咱们摆喜酒那天之前,也没有见他有什么异常呀!没想到给我们来了个釜底抽薪,脚上抹油,溜之大吉了。”
田丽丽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对着余万金吼了起来。
“好了,爸,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传智他可是您的亲孙子呀,在这个家里,哪个人给他过好脸色,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也就去那边陪他,我这个当妈的,不称职呀,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教育好、培养好,让他丢你们老余家的人啦。”
余万金被田丽丽这么一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余淮海看不过去了,上前推了一把田丽丽。
“你怎么能给爹这么说话,他能想这样么?你是一点事都不懂呀!是不是?”
田丽丽心里更难受了,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诉满心的委屈。
“我说得不对吗,自从进了你们余家,我一直都是忍着、让着,开始大家都说我不能生育,后来生个龙凤胎,你们又不疼,现在孩子没影了,你们还说这风凉话,这让我怎么活呀!老天爷呀,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我不活了我。”
见到田丽丽从来都没有这么发疯似的哭闹过,余万金也不知道该说还是该劝了,他给苗小兰使了个眼色。
“好了好了,你爸爸年纪大了,老糊涂了,你也别生气,说不定呀,现在传智过得好好的呢,别担心啦,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爷会保佑他的。”
余传奇心里也清楚,家里闹成了一锅粥,虽然他不是主要原因,可只要家里人生气,十有八九都会与他有关。
没办法呀,他也不想这样,这一切或许都是上天注定,他一时半会的也改变不了,既然改变不了,只能疲于应对吧。
“妈妈,别难过了,爷爷也没说什么,我知道这一切的起因都在于我的存在,我会想办法找到我弟弟的,放心吧。我这就回到团里想办法去,我走了。”
余传奇安慰完妈妈,当天晚上就赶回了单位。他嘴上说想办法找弟弟,其实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但凡能想到的办法他都想到了,余传智还是没有一点音讯。
时间退回到余传智去赵王村的那个晚上,他来到赵有钱家里时,发现赵有钱的继父正在殴打他们母子俩。
趁着余传智拉架,赵有钱溜开了。继父打累了,又喝了两口酒昏昏睡去,余传智和赵有钱两人,又把挨打的母亲接了出来。
三个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磕磕绊绊走了不到三公里,母亲就走不动了。
“好孩子,你们走吧,能走多远走多远,赶紧逃命吧,别问我了,我会拖累你们的。”
赵有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娘,我不会离开您的,我们走了,您怎么办?”
“娘没事的,我还能撑,回去打拼吧,你们两个都是苦命的孩子,出去混说不定还能混个名堂,要还是在家,庆等着死!”
看着母子两个依依不舍,余传智心里也是酸酸的。
“有钱兄弟,你们姥姥家里还有亲戚在吗?真的不行,先把您妈妈安排在他们那里,等咱们混好了,再回来接她怎么样?要是还带着她,咱们怎么在外面混呢。”
赵有钱想了片刻,挠了挠头皮。
“我说也是呀,真的是没有太好的办法了。对了,我舅舅就在这前面的胡大庄,我们现在就把娘送到他们那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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