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茫茫大海上,船只已经航行了一日一夜,等到第二天接近正午时分,天空呈现出一片澄澈的蔚蓝之色,那颜色纯净得仿佛能洗净世间一切尘埃。随着船只不断向北行进,王远山竟隐隐觉得这天似乎愈发高了起来,仿佛穹顶在不断延展,愈发显得高远辽阔,让人的心境也随之开阔了不少。
这时,福贵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些许严肃的神情,向王远山汇报道:“军师,前面就是龙江入海的地方了,要是再继续北行,可就进入如今那北蒙控制的地区了呀。”
王远山听了这话,眼眸中闪过一丝好奇与决然,当下便走出了船舱,来到甲板上。只见他双腿微微一屈,随后猛地发力,整个人如同一只展翅的大鸟一般,腾空而起,稳稳地落在了了望台上。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船上众人惊得瞪大了双眼,不由得发出一片惊呼之声,不过很快,众人又轰然叫好起来,那喝彩声在海面上回荡着,久久不散。
王远山站在了望台上,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极目远眺。只见那滚滚流淌的龙江在远处奔腾着注入大海,江水与海水交汇之处,呈现出奇妙的景象,水分两色,一边是龙江那带着泥沙的浑浊微黄之色,一边是大海深邃的湛蓝,界限清晰,泾渭分明,就好似一幅天然绘就的瑰丽画卷。王远山本就目力极佳,再加上此刻天公作美,晴空万里,让他能够看得格外遥远,将那远处的景致尽收眼底。
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这壮观的景象,随后轻轻一跃,身姿轻盈地从了望台上跃下,那姿态潇洒自如,仿佛一片落叶飘落,又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啧啧赞叹,眼中满是钦佩之色。
王远山暗中运转灵力,提高了声音,让自己的话语能够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他朗声道:“诸位莫要多虑呀!这龙江以北,本就是咱们龙元的土地,咱们如今过来看看,又有何不可呢?咱们船上的诸位,虽然人数算不上多,但贵在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呀。即便真遇到敌人了,咱们能打就打,要是情况不妙,那就跑呗。我就不信了,在这茫茫无际的大海上,还有人能追得上咱们这船呢!”
众人听了王远山这一番慷慨激昂又充满自信的话语,顿时觉得心里有了底气,轰然称是,一时间,船上的士气高涨了起来。福贵见状,大手一挥,朝着水手们高声喊道:“兄弟们,鼓起风帆,继续向北行去!”水手们齐声应和,纷纷行动起来,调整着风帆的角度,借助风力,船只破开海浪,朝着北方毅然驶去,只留下一道长长的白色水痕在身后的海面上蔓延开来。
王远山站在甲板上,目光注视着船只前行的方向,见这马船虽是朝着北方行进,却在逐步地远离海岸,他心中暗自一笑,明白这定是福贵心里有所顾虑,害怕离岸太近的话,容易招来北蒙的江防战船,给自己这一行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不过王远山也没有说破,想着福贵经验丰富,由他来指挥航行,自是稳妥些,便也就任由他去安排了。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然渐渐将晚,那一轮红日也缓缓西斜,给整个海面都染上了一层橙红色的余晖,如梦如幻,煞是好看。王远山正和福贵在船舱中,摆上了酒菜,一边小酌,一边随意地闲叙着海上航行的趣事以及对那未知的北蒙之地的种种猜测。
就在这时,一名水手急匆匆地闯进船舱,神色紧张地报告道:“船长、军师,前方出现四艘船只!”福贵一听,顿时一惊,手中的酒杯都差点没拿稳,赶忙放下酒杯站起身来。王远山也神色一凛,当即站起身,快步走出船舱,来到船头。只见他身形一跃,又如同那展翅的雄鹰一般,稳稳地纵身上了了望台。
王远山身姿矫健地站在了望台上,海风呼啸着吹过他的衣衫,猎猎作响。他微微眯起双眼,顺着了望的方向定睛望去,果不其然,在那浩渺无垠的不远处海面上,四艘战船正陷入一场激烈的缠斗之中。
那几艘战船的体型相较于王远山所乘坐的马船而言,显得颇为小巧。它们的外形狭长,船身两侧分布着众多的船桨,恰似蜈蚣那密密麻麻的长足,因而瞧着模样应是蜈蚣船这类的小型战船。此刻,一艘战船孤孤单单地处于包围圈的核心,被另外三艘战船呈三角之势紧紧地团团围住。
那三艘围攻的战船攻势极为凌厉,船上的水兵们身着袍服,齐声呐喊,伴随着呐喊声,他们纷纷用力抛出手中的钩锁。那些钩索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精准地朝着中间那艘船飞去,试图以这种方式强行攀附上去。与此同时,船舷边的踏板也被迅速地伸出,伴随着木板的嘎吱声,踏板如同一座座简易的桥梁,搭向被围船只,水兵们手持利刃,满脸狰狞地沿着踏板就要冲将过去。
而被围在中间的那艘船也绝非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船上的水手们一个个都满脸决然。他们紧握手中的长杆,长杆的顶端或是尖锐的铁矛,或是带有倒钩的器具。水手们齐心协力,用长杆狠狠地抵住那三艘战船伸过来的踏板与钩锁,肌肉紧绷,每一寸肌肤都在诉说着他们的奋力抵抗。时不时地,会有一名身手敏捷的水手高高跃起,手中挥舞着寒光闪闪的短刀,精准地砍断那些如毒蛇般缠绕过来的绳索,那短刀在空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每一次挥动都带着破风之声。
双方的弓箭手也在这场混战中扮演着极为关键的角色。他们在盾牌手的掩护下,迅速地搭弓射箭。箭矢如雨点般在海面上穿梭,带着尖锐的哨音,一头扎进对方的阵营。有的箭矢深深地嵌入船舷,有的则射中了那些躲闪不及的士兵,伴随着一声声惨叫,伤者倒在甲板上,鲜血缓缓流淌,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刺目。盾牌手们则如同一堵堵坚固的城墙,他们半蹲在甲板上,将手中的盾牌高高举起,紧密地排列在一起,形成一道防御的屏障,全力护在自家士兵身前,抵御着那铺天盖地射来的箭矢。一时间,喊杀声、箭矢声、木板断裂声交织在一起,双方激战正酣,这一片海域已然成为了一片血腥的战场,打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战况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