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妈妈手忙脚乱地收起漆盒,顾不得这样做是否符合礼仪规矩,径直向老夫人的般若堂疾步走去,心中暗自揣测着这根白玉蝴蝶双生簪的来历以及颜伯熙可能的秘密。
此时般若堂内,赵嬷嬷手持下人从贡院东墙抄录的试题,恭敬地向洪映蓉回报:“老夫人,这是第二日的考题。”
洪映蓉从容接过,展开细看:“安国全军之道……”
“这听着像是武将的课题,怎会出现在此次春闱中?”赵嬷嬷闻言,面露疑惑。
洪映蓉微笑着向她解释:“如今边关动荡不安,朝廷的安定已非武将能独自承担了。这样的考题,也是在提醒参加科考的举子们,文臣亦需有安邦治国之策。”
“既然如此,那咱们三公子对此题应是胸有成竹了。想当初老侯爷在世时,可没少在这方面对他进行教导。”赵嬷嬷恍然,随即又感慨道。
“确实如此。”洪映蓉眼中闪过一丝追忆,这两日的考题,与上一世毫无二致。
那么,第三日的考题,便会是“行赏忠厚之至论”了。
这时韩妈妈走进屋内,让含巧禀报自己有事要见老夫人,通报之后她再走进卧房。
“老夫人。”韩妈妈跪在洪映蓉面前,双手将漆盒高举过头。
洪映蓉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漆盒上,语气中带着一丝疑问:“何事如此着急?”
韩妈妈连忙将在颜伯熙屋中发现玉簪的事情详细禀报,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不敢有丝毫的添油加醋,据实以告。
听完她的叙述,洪映蓉示意对方将漆盒呈上来。
韩妈妈恭敬地将漆盒奉上,然后退到一旁,看着老夫人慢慢地打开漆盒,露出里面的白玉蝴蝶双生簪。
"真是根精美的白玉蝴蝶簪啊,梁祝化蝶,双宿双飞,生不同寝,死亦同穴。"洪映蓉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讥讽。
“他想当梁山伯,可我女儿不是祝英台!”话语中流露出强烈的反感。
愤怒之下,洪映蓉一挥衣袖,桌上的漆盒应声落地,盒中的红绸衬布也飘落而出。
赵嬷嬷见状,急忙安慰道:“老夫人,您别生气,这东西也说不清是给谁的,那姓颜的行事轻佻,这簪子兴许是他要送给其他人呢?”
洪映蓉听后,也不想在顾及颜伯熙的体面,断然下令:"韩妈妈,你把这簪子放回去,然后整理好颜伯熙的所有东西,等春闱结束后,直接交还给他,这侯府的大门他也不用再进了!"她的声音坚定,毫无回旋的余地。
“是,老夫人!”韩妈妈迅速遵从命令,弯腰拾起掉落在地的漆盒与红绸布,随着手指的抖动,一张字条轻盈地飘落而出。
“该不会又是什么情诗吧?”她皱眉嘀咕,“读书人真是麻烦,怎么不见我们家三公子弄这些字条儿?”
看着字条上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韩妈妈一时之间只觉眼花缭乱,难以辨认,抱怨了几句后,她走上前,恭敬地将字条递了上去。
赵嬷嬷赶紧将烛台移近,以便老夫人能够清楚地查看。
“选自天工开物,天覆地载……”洪映蓉轻声读出字条上的内容,仅仅是这几字,便让她感到万分惊讶。
随着她继续往下看去,心中的震惊愈发强烈,这字条上赫然写着三日春闱的考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