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微微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周子良见状,向后退了两步,静待进一步的吩咐。
拷打声、惨叫声、记录声……这些声音在诏狱中回荡,构成了一幅人间炼狱的惨烈画卷。
这对于首次踏入此地的周子良来说,无疑让他心惊肉跳,难以平静,只能默默站在那里,等待着陈锦的进一步指示。
陈锦缓缓翻开答卷,一眼望去,眉头便紧紧皱起。
卷首黔州张华的名字赫然在目,三日三份的内容无误,然而那字迹,却与饱读诗书的贡生形象大相径庭。
即便是那些开蒙习字的乡野孩童,恐怕也能比这张华的字迹工整三分。
“礼部审阅过了吗?”陈锦放下手中的试卷,指尖轻轻敲打着卷面,若有所思地问道。
“已经审阅过了,”周子良回答道,“臣等查阅的时候,也觉得十分荒诞,这字迹实在不像是读书人所写的。”
陈锦沉思片刻,不停敲击试卷的指尖透露出他的思绪翻涌,很快他转头向门外喊道:“张华的尸体现在哪里?”
门外的狱卒迅速站到门口回应道:“已经运回停尸房,仵作正在验尸,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好了。”
陈锦点头,先不急于一时,他又拿起颜伯熙的答卷,径直抽出第三日那张,扫了一眼卷首,却是出乎他的意料。
颜伯熙并未以“行赏忠厚之至论”为题,而是以《论语》中的“言必诚信,行必忠正”为题,挥洒自如地写下整张试卷。
那字迹宛如大师手笔,透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行文条理堪比孔孟之道,读来仿佛是一部惊世巨着,让人叹为观止。
陈锦一气呵成读完,不禁动容叹息道:“可惜了!”
这样一位拥有惊世才华的学子,怎会甘心于投机取巧的舞弊手段?也不屑于提前知晓试题来贬低自己的才华。
然而,此次春闱舞弊一案,就是从他的行李中搜出泄露的试题才拉开了一切的序幕。
无论颜伯熙是否清白,都已深陷其中,无法脱身。
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命运的捉弄,可惜了他的一身才学。
陈锦起身,向停尸房行去,狱卒见状,忙上前殷勤道:“陈公公,停尸房污秽不堪,恐怕会冲撞了您的贵体。”
听到这话,陈锦不屑一笑:“污秽?咱家可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还会忌讳这些?”
他刚走出两步,却又突然回头吩咐道:“颜伯熙那边,就不必用刑了。将他单独囚禁,送些水饭过去,别让人为难他。”
狱卒听罢,恭敬地拱手应道:“是,小的立刻去办。”
停尸房内,仵作验尸结束,正从木桶舀水净手,一旁的助手把验尸结果详细记录下来,以备后查。
陈锦的到来打破了这短暂的静谧,众人纷纷向他行礼,仵作助手立刻机敏地将验尸记录递到他的手中。
喜欢五旬老太守侯门,杖打糊涂忤逆儿请大家收藏:()五旬老太守侯门,杖打糊涂忤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