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存在感还比不上他道号高的一生哟——
“安全带扣好——咱们该回遥山观去了。”
陆时年心下唉声叹气,面上却照旧作那一派的岿然不动,四人一路上再无他话,车内只偶尔能听见安卿打字时指甲敲上屏幕的细响。
等到车子顺着盘山公路开上遥山观的那会,空中日头已然渐西。
道袍青年下车仰头看了眼天色,片刻后缓慢地眨了下眼:“还行,咱们动作快一点,贫道应该还能赶在日落前带几位看完院子,并送你们下山。”
“——几位福主,请随贫道来。”陆时年点头示意,言讫立马率先在前引了路。
非节假日时期,观中游玩祈福的香客不多,四人只沿着大路往后山走了约莫半个小时,便已寻着了青年说的那个“观里能外租”的小院。
稍显斑驳的青瓦红墙,带着股扑面而来的古朴肃穆,房檐上坐着的四方望兽与院外的老树,又在不经意间给这小院添上了点点生机。
许意迟盯着那几乎赶得上她上学时期小半个操场大小的院子,惊愕万分地瞪大了眼睛:“夹子道长……您确定这是那个小一点的院子?”
——她看这地方大得快能装下她们两个工作室了!
“是的,这是小一点的那个,”陆时年回答得颇为实诚,“另一个院子占地面积比这还要大上两圈,房间也多出来快一倍。”
“好家伙,夹子道长,你们这观里弄这么多没人住的空房间干嘛?”小姑娘百思不得其解,“就为了出租赚点外快?可我看这建筑好像都有些年头了。”
“难不成……是以前的香火比现在还旺,常年住在观里的道士比现在还多?”
“没,香火上差距不大。”陆时年摇头,“只是古时候这里属于边陲地带,百姓们吃穿又常依赖天时。”
“每每遇着灾年荒年,或是雁门关又出了战事,边城附近便总会出现大量流民——这院子原本就是建来供往来行人和流民们住的,当间的空地留着给人晾晒被子衣服之类的用,后来建国后没有流民了,才新增了出租业务。”
“爱租住这地方的,不是剧组,就是那些多少有点避世退隐心态,喜好跟师父他们参禅悟道的香客。”
“喔,前两年还借给相关部门做过一阵子的隔离点。”
“原来如此,那你们这几个院子建得还真挺不错的。”许意迟恍然大悟,再转头看向这小院时,眼中亦不由多了两分无名的敬畏。
“嗯,还好,反正不管怎么着,这地方都能派上些用场。”陆时年弯眼笑笑,“就是有一点稍显麻烦,许福主。”
“哪一点?”许意迟紧张兮兮瞪圆了眼睛。
“咱们这院子没有庖厨。”道袍青年轻巧耸肩,“贫道前面说过了,这地方当初是建给行人和流民们用的——当初那位老观主为了能让观里多塞下几号人,就没在院子里留搁置灶台的地儿。”
“后面我师父接手道观、重新整修观里建筑的时候,看着地方也确实没预设生火和下水的设施,就干脆也保留了老设计,没加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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