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堂课的主题是苦痛的感知。
琪年站在阳光倾泻的房间,面朝温暖,体会Kane为她细致地描述。
微微刺痛,像被荆棘刺破手指的伤口,用嘴匆忙地吮吸,还未及心中,是轻轻皱眉的状态,嘴角带着淡淡的腥味。
儿时嬉戏,被门板碰头的疼痛,眩晕,耳鸣,发出细微地嗡嗡声,来不及说的抱怨,混着委屈和眼泪。
再长大一些时,血液中不安分的晃动,重重跌倒在地时,周围空无一人的无助,忍着伤痛,爬起,再默然行走。
撕心裂肺的哭喊,低沉哽咽地涕泣,旁若无人地流泪,自顾自的啜泣。
然后,究竟哪一种痛会更为透彻,会像烟雾一样弥漫,化成每个人都覆盖在心中的悲。
不过是心被伤得面目全非时,像坠落的烟花一样,散成一地狼籍的灰烬。
心中牵动着大大小小的伤口,不断生硬扯着心脏,覆满住心房,绝望地窒息着,再绝望地掩盖着的。琪年感到自己眼睛的湿润,但并不模糊。
最后留下一抹最淡然的微笑。对。就是微笑。
Kane被她呈现出的笑容震撼,也没有再用任何言语评论,只是给了她一个长达一分钟的拥抱。
午后的巴黎,忙碌多于浪漫。在完成高强度的舞蹈训练后。Ray有时会等着她,偶尔一起喝喝下午茶,或是带她去巴黎大大小小的街道里的各种涂鸦,看看这些街头的随性艺术,是以怎样真实的心态在描绎。
他试着解说,让琪年从这些忘我的线条和不规则的画面中,一击即中地,看到情绪的本质。
陆陆续续,会对她说起自己的一些故事。
母亲是法国人,自打记事起,就再没出现过。
Ray从未亲眼见过母亲的样子,家里唯一一张关于母亲的照片。是他刚出生的时候,母亲抱着他,看上去满是冷漠。
父亲是中国人,性格古板严厉,从小就希望他成为一名律师。
记忆中的家里,好像永远只有两个男人。他和他都在孤独着,所以气氛总是沉闷而生硬。
他甚至记不得关于自己任何童年的点滴,零星。
对于男人来说。问题矛盾的出现,解决的方法通常是沉默,还有沉默之后的接踵而来的暴力。
他最先学会的,是不断地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