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阴冷的牢房中,霉味混杂着汗臭,令人作呕。我强忍着不适,在稻草堆上坐下,努力理清纷乱的思绪。
王大人一手遮天,父亲被诬陷下狱,家族产业被查封,想要翻身,难如登天。我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曾经结识的那些朝中官员,他们大多趋炎附势,如今我曹家落难,自然避之不及。
难道真的毫无希望了吗?
不,一定还有机会!我猛地睁开眼,想起一个人来——吏部侍郎李大人。他为人正直,曾多次与王大人在朝堂上针锋相对,两人积怨已久。若能借李大人之力……
我眼中燃起希望的光芒,但很快便暗淡下去。李大人虽与王大人不睦,却也与我家族并无深交,如何才能说服他出手相助?
思忖良久,一个念头涌上心头:利益!
我强撑着站起身,走到牢门边,低声唤道:“狱卒大哥,可否通融一二,在下愿以重金相谢!”
狱卒起初并不理会,但在我再三恳求,并暗示事成之后另有重谢之下,终于答应帮我传信。
我心中稍安,回到牢房,在昏暗的油灯下写下一封信,信中详细说明了王大人如何栽赃陷害我曹家,并暗示此事背后或许还牵扯更大的阴谋,一旦败露,王大人也难逃干系。
我深知,想要说动李大人,必须让他看到利益,也要让他明白其中的风险。
几日后,狱卒带来李大人的口信,只有短短几个字:“此事重大,容后再议。”
我心中忐忑,不知李大人是何用意。他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难道是在权衡利弊?
正当我焦急万分之时,牢房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狱卒的声音再次响起:“曹公子,有人来探望你了。”
我心头一震,难道是……
我几乎是踉跄着跑到牢房门口,昏暗的光线下,一张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是曹景轩!我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一个月不见,他消瘦了许多,往日神采奕奕的双眸此刻也布满血丝。
“婉兮,让你担心了。”曹景轩的声音沙哑,却难掩其中温柔。
“你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为难你?”我哽咽着问道,想要伸手触碰他,却隔着一道冰冷的铁栏。
“我没事,你放心。”曹景轩握住我的手,隔着栏杆传递着温暖,“我一切都好,只是担心你,你在宫中……”
“我也很好,你放心,我一切都好。”我打断他的话,不愿让他担心,将宫中近况简单说了说,避重就轻地略过那些算计和风险。
曹景轩听完我的讲述,眉头微微皱起,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塞到我手中,低声道:“我已联系上吏部李大人,他或许可以帮我们,只是……”
我连忙打开信,信上字迹潦草,看得出是仓促之间写就,内容却让我心头一震。曹景轩在信中告诉我,李大人对王大人的事似有耳闻,但态度并不明朗,似乎还在犹豫,需要更有力的证据和条件才能说动他。
“李大人为人正直,却也谨慎,想要让他出手相助,难啊……”我喃喃道,心中明白仅凭曹家目前的处境,很难打动他。
“我已将家中田产铺子的地契都交给了狱卒,让他设法带出城去,换成银票送到李大人府上,只是……”曹景轩说到此处,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这些怕是不足以打动李大人。”
我握着信纸,指尖泛白,是啊,王大人位高权重,李大人就算有心弹劾,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手中的筹码够不够重。
“景轩,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能让李大人心动的条件!”我抬起头,目光坚定,语气中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回到宫中,我便开始四处打探消息,试图找到王大人的把柄。我深知,想要扳倒王大人,必须从他最在意的东西下手。我日日留心观察,终于在一个深夜,我发现王大人的心腹侍卫鬼鬼祟祟地从御书房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包袱。
我心生一计,假装偶遇,故意撞了那侍卫一下,趁机将包袱抢了过来。那侍卫显然没想到我会突然出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追赶。
我一路狂奔,心跳如鼓,终于甩掉了那侍卫,躲进一处假山后面,这才敢打开包袱查看。
包袱里是一些账册,我匆匆翻看几页,心中顿时狂喜。这些账册记录了王大人这些年贪污受贿的证据,涉及金额巨大,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