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离去后,商会里的人面面相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安的氛围。我强作镇定,吩咐丫鬟收拾好地上的狼藉,然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娘娘,您没事吧?”贴身丫鬟翠竹担忧地看着我,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
我摇摇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说是这么说,但我心里却像压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后宫干政是大忌,更何况这次的事情还牵扯到京城商会的利益纠葛。我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对是错,皇帝会如何看待我,这些问题像一团乱麻,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心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发焦躁不安。我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却丝毫感受不到一丝热闹的气息。
“娘娘,您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了,还是先吃点东西吧。”翠竹端着一碗燕窝粥走了过来,轻声劝慰道。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此刻的我,哪里还吃得下任何东西?我满脑子想的都是皇帝的反应,以及即将到来的命运。
“娘娘……”翠竹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我抬手制止了。
“嘘,有人来了。”
我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动静,转头看向门外。只见一名小太监快步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明黄色的卷轴。
“邓妃娘娘接旨——”
我心头一震,连忙跪下接旨。
小太监展开卷轴,高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邓妃婉兮,聪慧贤淑,深得朕心。然则后宫不得干政,此乃祖宗家法,不可违背。今邓妃虽出于善意,却有违宫规,特罚俸三月,以儆效尤。钦此——”
我心头一松,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看来,皇帝并没有因为我的擅作主张而降罪于我,只是罚了些俸禄,算是对我的一个警告。
我叩谢皇恩,起身送走了小太监。
“娘娘,您没事吧?”翠竹见我脸色苍白,连忙上前扶住我。
我摇摇头,强忍着心中的不安,故作轻松地说道:“没事,我没事。只是这宫里,还真是……”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声。我心中一惊,示意翠竹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娘娘,不好了!”翠竹脸色慌张地跑了回来,“外面都在传,说您……说您……”
“说什么?”我心中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说您……”翠竹咬了咬嘴唇,声音颤抖地说道,“说您妄图干政,意图染指朝堂之事……”
翠竹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在我耳边炸响。我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脸色惨白。妄图干政,意图染指朝堂?这罪名,可大可小,往重了说,可是要杀头的!
“谁?是谁在背后造谣生事?!”我怒不可遏,一把抓住翠竹的手腕,力道之大,连我自己都感觉到了。
翠竹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却还是忍着疼痛说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听说,这谣言是从……是从丽妃娘娘的宫里传出来的……”
丽妃!又是她!我恨得咬牙切齿。这个女人,自从上次在御花园被我羞辱了一番之后,就一直怀恨在心,处处与我作对。如今,她竟然想借此机会,将我置于死地!
我的心,如坠冰窟。我明白,这件事已经超出了我的掌控。我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皇帝的最终裁决。
时间,在焦灼不安的等待中,变得格外漫长。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终于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我连忙起身,望向门口,只见那名钦差去而复返,只是他的脸色,却比之前更加凝重了几分。
“邓妃娘娘,”钦差向我行了一礼,语气中透着一丝为难,“皇上口谕,京城商会一事,事关重大,皇上需要更多时间查明真相,才能做出最终决断。在此期间,还请娘娘安心在宫中静候,切勿轻举妄动。”
我的心,随着钦差的话,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皇帝没有立刻降罪,但也并没有赦免我的罪过,而是将我晾在了一边,这说明,我的所作所为,已经引起了他的怀疑和不满。
我明白,这是皇帝对我的考验,也是对我的警告。我的命运,如今就悬于一线,是生是死,全凭皇帝的一念之间。
钦差离去后,我便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哪儿也不去。翠竹担心我,想尽办法逗我开心,可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我的脑海里,不断地回放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我努力地想要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一个能够让皇帝相信我的解释,可是一切都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