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贺衡恩叫我来,我说那就来吧,难不难的……那能咋整啊,不能真叫贺衡恩一个人办吧。”
说到这,陈一倏地笑起来:“在你的想法里,可能有了钱什么都好说,可你瞅瞅,整个北京,有钱人少吗?绝对不少啊。”
“所以啊,钱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没有,你得有那颗实心儿的心,心才是最有用的。”
程筝回避着陈一的意有所指,埋着头一声不吭。
“贺衡恩就靠的是那颗真心呗忙了半天,算是没辜负他。对于自己开律所这件事,我们俩的父母其实是不支持的,但没到打压的份上,顶多叫眼不见心不烦。”
“我和贺衡恩想,那就算了,好赖这个律所是能开下去的,能开就挺好,之前的存款也掏空了,选址,装修,招聘面试,办公室里那一台台的电脑,都是我俩跟着送货的司机往上搬的呢。”
程筝的脸上挤出了一抹勉强的笑容。
“怀正创办的第一年,都没多少人,我也没什么印象了,那时候哪顾得上这些,粗略着数可能是有十多个吧,平平无奇的一个小律所,北京遍地都是。”
“贺衡恩是有点歪门邪道,自己去挖人,找那些高级律师,经验丰富的律师,去聊,去吃饭喝酒,还真就把人挖过来了,第二年直接扩招,扩到了六十来个人。”
“讲实话,我挺于心不忍的,因为他没因为我是合伙人之一就让我跑业务,我清楚他的想法,估计是因为怀正本来就是他的打算,是他预期的产物,我对开律所没那么喜欢,他可能觉得我能来给他投资已经算是很不错了,他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自己的宏图伟业,也得自己来嘛。”
“他这个人就这样,认识他这么多年了我还能不了解他么,小事随便闹大事拎的清,我怕他哪天真累趴下,从他手头里抢了点活儿干,估摸着得有个三七分吧,他日子好过了点。”
“当时我们就喝酒,拼命的喝,有的老板好说话,能躲就躲了,不能躲——没办法,喝呗。”
“这年头什么人都有,故意使坏的,绕着圈耍滑的,往他杯里下点药让他喝醉了煽风点火给他送女人的,要不是我们俩一直互相守着对方,可能早就着了人家的道了。”
程筝捏着可乐罐的手加了些劲儿。陈一回想到过去的某些事情,也会在某一刻,生出点无奈并且欣慰的笑来。
“这么久,他都没和你说为什么突然想开律所吗?”程筝问他。
陈一耸肩:“没,不过我也能猜到一二。”
“一是什么,二是什么?”
“……”陈一万事了然于胸地轻嗤,随后说,“你觉得是什么?”
“……我上哪知道去。”程筝嘟囔着。
陈一给了他一个轻飘飘的隐含着戏谑之意的目光,不再接着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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