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九章奔袭都昌
一支千多人的骑兵停驻在了莱芜城外。士兵们忙着喂马喝水吃东西,将校们则聚在一处商议军情。
“子义,你是主将,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无忌兄,小弟这个主将是做不得数的,看过于将军操演的精锐,慈自叹不如,哪里还敢妄称主将?先前却是某太过狂妄了。”
太史慈连连摆手,他和王羽的脾气差不多,不是狂妄的人,但若认定对方是对头,他也不会客气了。
见识过泰山军的军容,他哪还不知道自己托大了?这样一支精兵,别说现在,就算过上三五年,他一样练不出来。
震惊过后,他心生敬佩,态度比先前客气了许多:“这些年慈走南闯北,名士什么的见得多了,最后觉得都差不多,之前在幽州遭人轻视了,把火气带到了泰山,现在想来还真是冒犯了君侯,惭愧,惭愧。”
“以子义的本领,居然也会遭人轻视?谁的眼界这么高?”方悦很惊讶,他的脾气也是比较直率的那种,很快就跟太史慈相处得很熟络了。
太史慈一副悻悻不乐的样子,冷哼道:“还不是那位自称皇叔的玄德公……”
“是他?不会吧?”方悦疑惑道:“某在酸枣跟随主公,也见过此人,虽然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味道,但此人应该算是个有德之人,而且颇有礼士之风,在酸枣他对文和先生就很恭敬,比对主公还恭敬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是不是装出来的?”太史慈撇撇嘴道:“也罢,二位兄长都在此,正好给小弟评评理,看看那位玄德公是不是没拿正眼看人?”
“你说,你说。”方悦起劲道,白马义从的那个校尉秦风也凑了上来。
“当日某离北海到了渤海,拜见公孙将军,被人告知公孙将军不暇分身,令某去寻田、刘二位,见到刘使君后,某递上文书,他问我姓名,我答了,并备言北海之事。某以为他要么下令出兵,要么详细询问军情,又或问我身份,谁知他半晌不语,最后居然长叹了一声……”
太史慈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学着记忆中的样子,长叹一声,敛容道:“孔北海知世间有刘备耶?”
他学的不算太像,却把刘备说话时,那股自得欣喜的语气学了个十足,把方悦和秦风两个笑得都是打跌。
“子义,看不出来,你还有这学舌的本领,这位玄德公就是这样,老是摆一副怀才不遇,遇人不淑的架势,某在酸枣见了,也是不喜,嗯,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了啊,不然我怎么说他轻视于人呢?”
太史慈一摊手,很郁闷的说道:“嗯,说起来,那之后,他没说话,却一直盯着我看来着,那眼神怪怪的,我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呢,只好先行告辞。后来想想,他那意思好像是想让我夸他两句?”
“这么说也有可能……”方悦挠挠头,也觉得很是想不通。
上行下效,王羽的作风导致了泰山军内部不流行这些含蓄的东西,就连老狐狸贾诩,跟自己人说话都很少藏头露尾,刘备这种像是猜谜似的举动,对方悦这样的一根筋来说,简直就是天书,哪里理解得了?
秦风突然说道:“不是有可能,应该就是这样没错。”
“怎么说?”方悦急忙问道,太史慈也转过了头。
“他其实是打算招揽子义的,不过他的方式比较特殊,有些隐晦,一般人理解不了。”
秦风神秘兮兮道:“听说名士之间就流行这道道,孔北海很有名,他既然知道刘使君的名字,刘使君自然也就有名了。按照正常的套路,这个时候,子义就应该吹捧两句,说些赞美其德行的话,然后他就会礼贤下士了。”
他看着目瞪口呆的太史慈,笑道:“可子义你什么都不说就走,咱们兄弟知道你不懂规矩,但不知道的,只会当你桀骜不驯,不讲究礼数,瞧不起人。”
“秦兄,你不是在诓我?”太史慈头都大了,招揽就招揽么,搞这么多玄虚干嘛?
“我诓你作甚?”秦风一摊手道:“你在孔北海面前请战,其实是犯了同样的错误,孔北海可是海内闻名的大名士!他带了几万兵马,和焦使君里应外合都打了败仗,你却说什么只要一千兵马,就能奉上管亥的首级……他没当场发火,就已经很有涵养了。”
“原来如此……”太史慈沉默了片刻,然后向秦风一拱手,诚心诚意的说道:“慈虚度了这二十几年,居然连这些人情世故都不懂,幸得秦兄为我解惑,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