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憷元带着顾常一路来到画舫的二楼上来。因天榆是侍卫,所以被勒令留在一楼的甲板上。
顾常给天榆一个眼神,告诉他先安心待着。
在这一层上的中央,正坐着一个弹着琵琶的女子。女子戴着遮住下半脸的白色面纱,眼角附近画着淡粉色的花瓣,很是好看。
等聂憷元和顾常在四方桌相对坐下时,聂清雪和罗英生也上了二楼。本来罗英生是想和聂清雪坐在一块的,但是聂清雪抢先一步坐在一个只有一个凳子的桌子旁坐下,罗英生只好去另外一张桌子旁坐下,然后眼巴巴的瞧着聂清雪。
聂憷元现在可不管聂清雪和罗英生,他微微颔首,对顾常说:“顾公子,鄙人曾与你爹见过几面,他是个命苦的人啊,赚不到钱,而且还没享福儿孙福就因病去世,你娘呢,也随你爹去了,只剩你一个人在桑洛城受苦受难,无父无母的,孤身一人,你是如何将万丝阁保下来的?可否还有其他亲人手足?”
顾常,“······”这聂憷元说话尽往人心窝子上戳,真怀疑他是故意的。
系统:我感觉就是故意的,他在贬低你啊,宿主大大。
“回聂老爷,在下爹娘离世之时,家中还有老仆照顾在下,万丝阁也是多亏了我爹的好友,才得以保全下来。”顾常目光微沉,他眉目间染上冷意,说话时的语气也没有一丝温度,“在下虽对生意上没什么门道,但在下明白做生意要讲诚信。如果连这基本的东西都丢掉,那么在下会良心不安。”
“想来顾公子也是个读书人,顾公子可有科考?”聂憷元眼神变深。
“是,但因家中琐事过多,并无打算。”顾常轻轻摇头,似有些遗憾的说着。
“原来还是个文人啊。”罗英生不合时宜的出声,他自己就遇到过不少文人,他觉着这些文人自以为多读了几年书,识了几个字,就自视清高,比常人高出不少。他罗英生此生最讨厌的就是迂腐的文人,尤其是年纪大的。
他还记得在学堂时,因睡觉被那个夫子用戒尺狠狠打过手心。他只不是想睡觉而已,便和夫子吵了起来,最后他气不过,就打了夫子几拳,最后他被夫子劝退了。
因发生过这样的事,导致罗英生对文人没什么好感。再加上他约聂清雪去茶楼见面,还被看热闹的文人骂是一坨牛粪。
罗英生现在想起来就一肚子火气,如果是在他老家遇上被文人骂的事,他早就一拳打过去,何必忍气吞声。
现在罗英生看顾常都没什么好脸色了。
聂清雪看向罗英生,她想起来之前罗英生约她去茶楼的事情,便抬手掩唇偷偷笑了起来。
她第一次在罗英生脸上看见憋屈的表情就是在逍遥茶楼,谁让罗英生装呢,去逍遥茶楼非要和人辩论字画,活该被骂。
顾常不明所以。
倒是聂憷元瞪了一眼罗英生,“罗英生,你欠揍是不是?”他还在和人说话,这罗英生插什么嘴?
罗英生被怼也不敢露出什么不满的表情来,他讪讪的笑了笑,“对不住,对不住,我闭嘴,闭嘴。”
聂清雪看见这幕,心里感慨便宜爹终于认清了罗英生的真面目。
她转念一想,这顾圭衍的身世也太惨了吧,这样一个命运多舛的人,她聂清雪得好好安慰他一下。
被罗英生这么一打岔,聂憷元也没了想继续聊下去的心思。他站起身来,转身对聂清雪说:“囡囡啊,你和罗公子,还有顾公子好好聊聊,爹爹我先下去和那些客人聊聊。”他说完,就从楼梯那走下去,但他在下楼梯之前,还回头看了一眼顾常他们。
聂清雪直接站起身,走到顾常右手边坐下。罗英生见状,无声地翻了个白眼,也起身走过来,坐在顾常对面。
“顾公子,我名清雪,你可以叫我的小名雪儿。”聂清雪微微颔首,她一双美目眨啊眨,就像是在放电一样。
罗英生见聂清雪这热情的样子,便忍不住开口说:“雪儿,你为何从未对我这样?”
“嗯?罗公子何出此言?雪儿一向都是如此待人。”聂清雪面带微笑,但看向罗英生的眼里没有任何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