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平素里爱勾人的眼睛,此时此刻宛如枯井,毫无生机,填满了泪水,但还带着微笑,苦涩的问起他:“洪兆南,你这样子的人,究竟有没有女人能俘获你的心?”
这话,让外表看起来放荡不羁的洪兆南,有了一霎那的怔忡。
他眼底的谑意渐渐敛去,幽深如渊的黑眸像大海一样平息下来。
于是,他眼底发亮的璀璨也一片一片的消失,最后只剩下静如深渊的对视。
“岳月,我脾气不好,你最好不要再惹我,所以这种话,你不要再跟我提。你该还的,已经还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我该去找另两位了。”
岳月冷不丁的浑身战栗,竟然目瞪口呆的看着洪兆南,下一秒,她也不自知的退后了一步。
就像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洪兆南眼底阴厉的萧瑟暗沉像海上的黑色风暴,将她一个浪头狠狠拍死,说完这句话,他阴鸷的双眸才得以慢慢释放,便凌厉的转身,大步离开了家。
……
天气晴好的周六,佟妈妈挎着皮包来了瑞景小区,深深打开门后,和佟妈妈高兴的拥抱了一下。
迎佟妈妈进家,给佟妈妈找拖鞋,朝佟妈妈问东问西,说个没完没了。
佟妈妈扶着鞋柜换鞋时,低头看着蹲在地上替她松鞋带的深深,不免都是感慨魑。
孩子到底是大了,20年,竟然过的这样快,还以为能多带着她几年,没想到一转眼,她也到了嫁人的年龄。
“四爷呢?”
“在对门呢!”
佟妈妈点点头,进了屋,走到沙发那边,放下皮包,脱了外套,就开始打扫公寓。
楚燕西一早打电话把四爷叫到了对门,估计正和四爷商量他和于娜那事,四爷一直没过来,深深也不想过去打扰,就陪佟妈妈在自己公寓打扫卫生。
等她在浴室里面洗拖把,放在卧室里的手机传来了铃声,佟妈妈喊她去接。
于是她便洗了手,匆匆跑到卧室接听电话,可是拿起电话,看到屏幕上一串陌生号码,又意外了一下。
原本以为四爷打的,叫她过去什么的呢。
滑开通话,她把手机贴耳朵上,转个身,看着佟妈妈正在擦卧室的窗户。
没想到那端传来一道优雅从容的笑声:“深深小姐,现在有空吗?”
于是她整个人一愣,下意识锁了眉,表情也变僵硬,语气自然不可能自在:“你有什么事吗?”
那端人言笑晏晏,似是心情不错,不疾不徐慢慢笑道:“与我通过话的人都说,我的声音在电话中听起来与平时不同,深深小姐觉得呢?”
深深说:“洪先生,你有什么事?”
这话让原本认认真真专注在擦窗户这件事上的佟妈妈,突然回头看向她,面目表情透露了她的担心。
深深也就望着佟妈妈的眼睛。
那端人风轻云淡的与她笑谈:“这是我第一次给深深小姐打电话,你都不意外的吗?”
“意外。”深深如实回答,却也有些不耐:“但是你究竟有什么事呢?”
“我在公寓楼下,你需要多少时间化妆打扮?半小时够不够?”
于是她彻底怔住,声音不自知的拔高许多:“你在我公寓楼下干什么!?”
那端确实不在室内,周遭有杂音,也有降车窗的细微响声,还有……,洪兆南缓缓溢出的笑声。
“今天中午,想约深深小姐吃个午餐。”
“我不去!”她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五指紧紧握住手机:“你快走吧,别在楼下了拜托!”
那端人似是摇头苦笑,又很是好脾气的同深深慢慢交谈:“别这样,兆南哥哥只想和你吃顿饭,你听话,别叫兆南哥哥扫兴,现在去准备一下,告诉我,你化妆打扮需要多少时间?”
“我在打扫卫生,今天不出门,再见。”
如果讲不通,还不如直接挂机。
但果断的结束通话后,深深又握着手机烦躁起来。
佟妈妈拿着抹布走到她身边,沉着脸问她:“你什么时候跟月小姐的丈夫有来往了?”
这话叫深深听的不那么舒服,她立刻明白了佟妈妈潜藏的意思,于是对佟妈妈讲道:“我没跟他来往,您放心,不会发生那种乌七八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