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战争前后持续了一年,最后以慕容瑍损兵折将逃回青海结束,北魏朝廷算是打了个大胜仗,朝廷论功行赏,除了前边已经升迁的铁鹰和拓跋燕之外,太子一系都是因功获利不小,太子本人已经顶这了,没办法升职,就奖励手下人,提升了拓跋无敌为右军将军,回朝廷掌握实权,高允辅佐太子有功从中书侍郎升为太常少卿,秦州长史姜浩改为南安阳郡太守,原南安阳郡太守李猛改为陇西郡太守,陇西太守公孙大林改任秦州司马兼任天水郡太守,封关内侯,投靠太子的云逸也被实封为首阳令,实现了从大侠到地方官的华丽转身,至于原来的秦州刺史耶律豹则是加一个上大夫的荣衔,实权方面没什么变化,太子本人奉旨回京不在地方逗留,总之是各有升赏,就连莫名其妙死在前线的司马淳于蹈也被追封为关内侯荫一子,弄一个皆大欢喜。
又过了半个月,一个遍体鳞伤衣衫褴褛的大汉来到临洮城西门,看到了悬挂在城门的钟氏叔侄的人头,大叫一声,横刀自刎于城前,正是去探路,在山里九死一生才逃出来的巴拉尔,出来一看物是人非,家主已经战死,只好自刎殉主,铁鹰感其忠义,吩咐厚葬了事。
这都是后话,得到敌人退兵的消息后,杨小瓜一行人就告辞铁鹰,飘然离去。他的修行已经到了一个关口,近些日子一直感觉心思不稳,所以很少出谋划策,一直在静修,现在事情已经差不多了,眼看用不到自己,就赶快离开,去了岷山之中,找了一个废弃的窑洞,开始闭关。
杨小瓜的修行与佛道都不完全相同,他属于修心为主,修身为辅,追求的是上体天心,顺意而为,练到一定境界,天地就是自己,自己就是天地,按照老师的话来说,他有一颗琉璃心,天生纯净,但是也很容易蒙尘,但是琉璃坚固,只要坚信自己,轻轻一洗,自然通透,自从在北方历练以来,多次经过战场杀伐,受到杀气熏染,逐渐有所突破,知道要重塑自身,但是仍然有些迷茫,没有找到目标,在窑洞静坐几个月之后,忽然有一次做梦,梦到被前世的老师抚顶叹气,“你这个瓜呀,重塑自身不是重新制作一个自己,而是依照自己的心意把自己变得更妥帖更强大,只有自己才是最完美的自己。”梦中流泪不止,醒过来满脸满胸都湿了,终于心思通透,境界更上一层楼。
杨小瓜走出门来,钟离权看见大为惊讶,“纯阳子竟然已经返璞归真了,进境好快!”
拓跋嫣然则是说“师兄好像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似乎有些呆呆的?”
杨勇则是说,“少爷去洗个澡吧,你好多天没洗了,脸都花了。”
钟离权是哈哈大笑,杨小瓜也是笑,只是心中对那个老师更为思念了,老师到底是谁呢,到底在哪里呢,我满以为拜师汉钟离已经超脱了过去,谁知道老师竟然还能这样一语中的,一定不是普通人。转念一想,老师就是老师,他的身份是什么也是我的老师呀,于是心思更为通透,心境更稳,当然了暗中的泪水就不必再提。
虽然是破关而出,但是这罕有静修不能浪费,于是杨小瓜又在钟离权的指导下继续金丹的修炼,身体越发的强大起来,他也抓紧时间指点拓跋嫣然的修行,帮助拓跋嫣然完成筑基,进入新的层次,他模仿自己的老师的样子,对着拓跋嫣然“我们修行,重要的是随心二字,万万不可以压抑自己的性情,否则就算是突破了眼前,也会偷偷变成心魔,早晚反噬自己,只要我们坚信自己的行为符合本心,那就无挂无碍,自然通透。”
“妙哉,此言大善!纯阳子果然根骨非凡,这些话非大罗嗯嗯不可以悟出来,纯阳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汉钟离称赞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硬生生把某两个字吞了下去改为嗯嗯掩饰过去,也是出了一身冷汗,天机呀,真的不能泄露。
看到他的窘态,杨小瓜也是微微一笑,“师父,不用太在意这些细节,执着了就变成真的了。”
“嗯嗯,怪不得,为师也大受启发,我要去闭关了!”汉钟离忽有所悟,急忙忙也去闭关了,剩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随后的日子里,钟离权开始了闭关修炼,而拓跋嫣然也在杨小瓜的指点下潜心静修,她从小都是用脑过度,早慧的孩子通常都会折寿,所以总是弱不禁风的样子,后来得到杨小瓜的指点,拜入门下修行,慢慢的学会了那种修心法门,不但免去了早夭的恶果,反而是身体开始变得健康有力,以前总是娇娇怯怯的,而现在则是慢慢的出尘起来,颇有飘飘欲仙的感受,倒是更加引人注意了,而自身能力方面,以前汉钟离给她的护身法宝金荷花,她只能做到以物御人的状态,就是依靠法宝的力量攻击,自己控制不了,就仿佛是一块千斤巨石,她只能让这石头自己掉下来砸死人,但是别的管不了,而现在呢,开始学会以人御物,完全按照心意操控法宝,就好像有了一台起重机,可以全重砸下,也可以轻轻的,还能够加大配重,这之间的变化可以说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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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时间从初冬到了春天,又从春天到了初夏,到处是林木茂盛,繁花似锦,小动物在林间跑来跑去,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他们居住的本来是一个荒废的村落,由于兵荒马乱的,原来的居民或者逃走或者被杀害,总之没人居住,他们才有现成的房子修行,现在看着田地的荒草已经长的一人多高了,汉钟离也不由得叹息一声,不过作为修行人,他也见过沧海桑田的景象不止一次,虽然是触目惊心,也是对心境影响不大了,至于杨小瓜,那是个来自后世的人,看到这些,并不会伤春悲秋,顶多是觉得生态环境恢复得不错而已。
大家忽然有一种感觉,可能这一段时间的平静生活要结束了,看了一会儿风景,汉钟离展颜一笑,“大家最近修行的都很辛苦,境界进展得很快,而贫道也得了纯阳的影响,找到了破镜的门槛,可喜可贺,我们今天庆祝一下吧。”
大家在山野里精修,心思就真的变得恬淡了很多,往日那种无肉不欢的情况却是没有,看着满地的野兽也没有捕猎的欲望,所以只是弄了些酒,炒了几个青菜,大家热热闹闹的点燃篝火,吃喝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远处传来人喊马嘶的声音,还有猛兽的咆哮,越来越近,大家也不惊惧,只是抬眼看看有什么热闹。
只见远处尘头大起,跑来一队人马,足有百人,个个衣服华丽,很多人的马背上都有野兽的尸体,应该是打猎的贵人,这些人吵吵嚷嚷的,应该是看到了这里的篝火和窑洞,直奔这里而来。
杨勇微微皱眉,看向公子,杨小瓜则是不为所动,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杨勇也就不说什么了。
等人群走近,大家看清楚了,都是些个草原民族的打扮,这也正常,甘凉地区草场茂盛,更适合放牧,所以总会有游牧民族出没,而这些人衣衫华贵,应该是部落里的大人物吧。
只见为首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身材健硕,鹰鼻深目,裹着包头巾,脸上却有些压不住的青黄之色,似乎是酒色过度造成的。这些人看到了杨小瓜一行人,也不下马,反而是一声呼哨,就骑马把大家包围了起来,不停转圈,就像是草原的狼群看到了猎物一般,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一种戏谑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