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杨家达成共识,蜀中局势已定,但是徐逸飞并不放心,只因杨家必定豪门望族,考虑问题最先考虑的还是家族利益,与自己想要的相距甚远。
于是,不再多做耽搁,直接薛府设宴,准备做最后的部署,道明自己真实的初衷,以免自己不在时,各方面行动背道而驰。
中州,皇宫内院,一袭黄袍气宇轩昂的夏帝死死盯着诡于台阶下的东宫太子怒喝道:“谁给你的胆子私自派人诛杀徐逸飞的?啊?你可知道,就是因为你这一折腾彻底打乱朕在蜀中的布局?如今天下大旱,各地赋税难收,唯有杨家尚有余力,而你如此一闹,彻底让梁州与蜀中杨家绑在一起,若无钱粮,南荒之地谁去镇守?啊?!你去可行?”
太子战战兢兢不敢接话,年过中年,文雅清瘦的太尉蒋忠看了一眼太子缓缓开口说道:“回禀陛下,当务之急乃是筹措粮草发往南荒,以解南荒之危。殿下虽然鲁莽,却也不是大过,毕竟那徐世子在其徐家封地就是个不安分的主,如今又在蜀中肆意妄为,是该敲打敲打的。”
话题转移到南荒之地,夏帝这才问道:“蒋太尉有何高见啊?”
蒋忠说道:“天下诸侯虽阳奉阴违,倒也不敢过于违逆朝廷,就这南荒…”
南荒,历来朝廷发配重犯之地,左有山越伺机而动,右有蛮人时常劫掠,因镇南王刘虞夺嫡失败,被遣往镇守。名为封王,实为流放,且一直以来没有朝廷支持,全凭南荒自食其力,久而久之便彻底脱离大夏掌控。
夏帝岂能不知,当年顾及兄弟名誉,不愿背负弑杀之名将其流放南荒,本想让其自生自灭,却不曾想刘虞竟然能在南荒站稳脚跟。
而今天灾之下,必然生乱,南荒不救边境必丢,继而殃及巴蜀。
夏帝转而看向吏部尚书卫栋问道:“卫爱卿,可有良策?”
卫栋,精壮干练,双目有神,白面无须。
见问便到:“回陛下,兵部日前收到急报称南荒多次遭受山越、南蛮劫掠,如今又是大旱,城中早无钱粮,按时间算来,已有半月。再不解决,南荒必乱!所以下官认为,当拨钱粮救之!”
夏帝思忖良久才道:“如今国库空虚,朕也无奈…这样吧,先筹集银两二十万火速派往巴蜀,着杨家协助采买粮草暂度难关,而后告知天下,赋税再增三成!”
蒋太尉连呼不可,夏帝恼怒道:“那你道如何?既然你有能耐与朕叫板,那此事就交由你办!都退下吧!”
蒋太尉暗自后悔,埋怨的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太子,这赈灾之银烫手啊!
可他更不会想到,自己刚纳的小妾近几日来成了九州城内的大名人,原因无他,天灾之下,粮价大涨的情况下,他新纳的小妾接连高价盘下了十几家商行,几乎垄断了中州城一半的粮商,同时盘下古玩玉器这些价高却不好估值的店铺十余家,然后消失了!
有传言说,蒋太尉仗着手中权势,准备大发国难之财,不然一个小妾如何有如此大的手笔?完事后消失得也很诡异,因为一同消失的还有准太子妃、蒋太尉的掌上明珠蒋月儿!
次日早朝,突然被政务缠身留宿户部的梁太尉发现气氛诡异,朝臣尽皆躲避着自己,不禁暗感不妙…
此时只见夏帝怒气冲冲的盯着他问道:“蒋太尉,你深夜派人向户部调拨银两是准备即刻出发南荒吗?”
蒋忠大惊!慌忙跪地高呼冤枉:“陛下臣冤枉啊!臣昨夜一直在户部忙到深夜,便就地歇息,何曾派人调拨银两了?”
户部尚书卢寻出列说道:“回禀陛下,昨日内院散去之后,蒋府管家便持太尉手令及文书前来讨要赈灾银两,臣以筹措需要时间为由拒绝,可蒋府管家却说乃陛下口谕,事出紧急,先拨十万,即刻出发。臣便拨十万两白银交由蒋府管家,及蒋府亲卫,这是手令及文书。”
说完在蒋太尉惊讶的注视中太监接过手令、文书递交到夏帝手中。同时户部尚书卢寻接着奏道:“蒋太尉新纳小妾近几日在城中大量盘下商铺后,连同其女蒋月儿一起失踪,刑部已着人调查。”
“轰”
蒋忠脑中一阵轰鸣,倒地不起!完了,明知是个阴谋,却无从解释,夏帝也不能给他解释的机会,他知道,陛下需要的只是有人出来背锅,挡住天下悠悠之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