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则引发更细致的观察。
此人外形尖头尖脑,一簇为数不多的头发稀松地耷拉在脑袋顶上,嘴角处留着两撇长长的八字胡,刚好是一左一右的两枚小卷儿,像两坨盘起来的蚊香。
蚊香眼转着两只圈圈,木然地看了看与这间办公室风格严重不符的铁笼子。
又看了看铁笼子里的云棠珺。
“嗨!”因为身处铁笼中,被迫与之来了个正面对视的云棠珺迅速挤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眉毛眼睛迫不及待眯成了弯弯的几条缝,“你好啊!”
对于这间屋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被关在铁笼子里的陌生人,“鲶鱼”全程泰然自若,并未表现出任何意外的神色,当然,对云棠珺的这番绘声绘色的讨好也视若无睹了。
大约是因为,在这个地方,有人被机关活捉,是一件十分常见的事情?
这不,听到说话声音,那人也只神情冷淡地瞥了云棠珺一眼,不急不忙地来到操作台一侧的拉杆前,熟练地将悬在半空的拉杆往下压了去。
说时迟那时快,关着云棠珺的铁笼子立刻迅速又踉踉跄跄地腾空了起来。
当啷,当啷,当啷。
它不停地左右摇摆,晃起来像是一座结构不稳的升降梯,好像一不小心就要掉落下去。
无奈失去了自由,被迫一起升天的云棠珺遂伸出尔康手大声求饶道:“这位大哥!别忙着动手,咱们有话好好说嘛!”
“鲶鱼”脸上那一双乌漆嘛黑的眼珠子瞪得圆鼓鼓的,语气比表情更为冷漠:“哼!省省你的口舌功夫吧!我最讨厌猫了,才没有什么好跟你说的!”
啊?猫?云棠珺惊呆了,你说的是什么猫?喵喵喵?
我只是随便取取外号,原来大哥你真的是对猫咪存有畏惧心理的鲶鱼精吗?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猫能引起“鲶鱼”这么大的反感,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老规矩从古至今不会变,尤其还有这只铁笼子的加成,云棠珺赶紧极力撇清干系:“我不是猫!我可以做一只快乐的小鱼!游啊游啊游!不介意的话,可以跟你一起游到天荒地老!”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他的碎碎念令“鲶鱼”不明所以地怔了怔,随即用他那双黑黝黝的眸子细细打量一番,似是非得要从云棠珺的脸上研究出一丝半点撒谎的痕迹来,半晌才背着手,幽幽地发问道:“不是猫,你来这里做什么?”
云棠珺挠头苦笑:“很不幸,我是被逼着来当探路石的,他,米志勤那个缺德玩意儿非得让我走在前头,还让我按台面上的这些按钮,该是害怕暗箭难防,提前找了个替死鬼吧。”
“哦——”
“鲶鱼”大哥对他的这番说辞不置可否。
出于对大哥的尊重——总不能一直管人家叫“鲶鱼”吧,云棠珺率先询问了他的名字。
“我叫云棠珺,请问大哥您怎么称呼?”
“池文昌,”“鲶鱼”拍了拍白大褂,揣着手坐在了一把椅子上,神情颇为倨傲,“是1313控制室的轮值管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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