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见到光亮,便是在竹楼里了。
睁开眼的那一刻,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再也没办法回到那个家了。
她似乎应该很难受。
但确实并不怎么难受。
只是有些可惜。
大概在以后,会在某个时候,突然回忆一下,内心感慨一下。
在自己坟前时,她忍不住想哭。
但真正接受了离别后,又感觉不到太多的悲痛。
心口闷闷的,像压了一块大石头,让她迫切的想做些事情顺顺气。
所以,她去挖地了。
等到筋疲力竭支撑不住躺到地上时,她才有些恍惚,以后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遇舟城的夜晚没有灯,在竹楼的光亮下,周围尽是阴阴沉沉的黑暗与交叠错落的重影。
浓雾在穿行,在奔跑。
唯独避开了竹楼光亮笼罩的这一小片。
天上没有月亮,没有星星。
竹楼里没有灯,南舒梨还没来得及给自己准备灯。
所有的光源皆来自于门顶上的那面小圆镜。
白炽,带着一点点暖,比白天头顶的那轮太阳更像春日的暖阳。
靠近它,走到门口,温度略微有点儿升高,像春末夏初的微热,但在这样带着冷意的夜晚,却不嫌人。
小圆镜虽然挂在门顶上,但竹楼里的每一个房间都被照的亮堂堂,不会昏暗看不清。
至少,南舒梨觉得,跟白天其实没什么差别。
夜深了,按理说,她白天折腾了那么多事儿,现在应该累了倦了该休息了。
可是她不困,甚至还有些亢奋。
光打在她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之前的力竭疲倦一扫而空。
她睡不着。
寂静的夜晚,迷雾中的黑影,终归让她放弃了继续在外面挖地的念头,改为揉面做饭。
妈妈的茶饭很好,妈妈做的葱花饼她最喜欢。
还没有吃够,就再也吃不到了。
反正睡不着,不如就试试,看能不能做出妈妈做的那种味道。
想到了就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