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让林晚棠有些许的局促,不自觉露出不好意思的笑脸。
“大爷,我车没坏。不好意思,挡您路了。”
老者摆手,“没有没有,不碍事儿的。我就是看这车挺新的,不像是我们村子里的,怕是外地人在我们这儿遇到了麻烦,所以来问问。小娃娃,你咋一个人跑我们这地儿来了?”
林晚棠有些说不出口,或者说是不知道应该怎样与这样一位长者去交谈。
光是被看着,浑身都写满了拘束,生怕哪里会招来长者的反感。
“那个,大爷,方便我在您们村儿住一晚吗?”
老者又打量了一下,才开口,“娃娃的家很远吗?开车也赶不回去吗?你一个小姑娘,家里人怎么放心让你在外面跑的?”
这一问,把林晚棠问住了,不自觉的低头,试图躲避老者的注视。
“算了,应该是不方便说吧。你跟我进村儿,我给你找个地方歇脚。女娃娃,总归是要多长些心思,一个人在外,别随便相信别人,也别把自己的情况随便告诉别人。我不多问,你住一晚就走吧。”
老者说完,扛着锄头就佝偻着身子往前走去。
林晚棠过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忙将头探出窗外,“大爷,我这车能开进去吗?”
“开进来吧,放路上别丢了。”
说的很随意,头都没回。
于是,林晚棠跟着老者进了村。
大槐树下又聚了几个人,有人空手,有人带着农具,他们在一起说着什么,甚至还加上了些肢体动作,来表达自己的想法。
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看表情,情况并不美好。
大家陷入了沉默。
老者就这样带着林晚棠走了过去。
“莫五,明天要用的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个壮硕的老汉抬头,叹气,“东西太少了,凑不够那么多盘。咱村里是啥情况,村长您也知道的。大家都不容易,也不能为了办这个席,把大家都饿死不是?河里没水也打不到鱼,山里山货也不多,每家每户都过得紧巴,能一家出一点儿东西已经很不容易了。要不,咱们就凑合吧?”
老者听得直皱眉,“今天也没弄到鱼?”
“没有。倒是有些小鱼苗子,咱也不能干那绝种的事儿,我就给放回去了。憨子倒是弄了只兔子,我琢磨着看配点子什么,到时候算一个菜。今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山里水里都捞不着东西,十次九空的,在这么下去,真的都要饿死了。”
众人也沉默,甚至忘记了被村长带过来的那么大一辆车。
村长将锄头从肩膀上拎下来,杵在地上,撑着自己佝偻的身体。
半晌,才开口,“我家里还有一点儿干菜,还有只老母鸡,一会儿给你送过去。老邹他,不一样,六十大寿呢,不能凑合。我还有点儿钱,一会儿也给你,辛苦你去镇上再买点菜。老邹他没了儿子,也不知道还有几年可活的。咱们,咱们怎么着,也得把这席办的像个样儿。”
莫老汉一下子站起来,神情激动,“叔,您家就那么一只鸡了,得留着下蛋。”
“别说了。我儿子欠他儿子一条命,只要我还活着,我们一家就该养着他。六十一道坎儿,我不希望老邹的寿席太拉胯,不然以后下去了,我没脸见他儿子。”
“叔您这话说的,当年,小邹和您家桉子是替我们整个村子去的,我们全村人都欠他邹家的。我们都想把明天的席办的漂漂亮亮的,大家一起开开心心的吃个饭。叔,您没必要把自个儿逼到那个份儿上。”
“可他儿子是为了救我儿子死的,我家欠他家一条命,这是事实。不过是只鸡,一点儿钱而已,没了咱再挣。我有儿子养我,再苦,也不会饿死。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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