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大孩子被梅雪盛说得目瞪口呆,突然转身,好像遇到了神经病一样疯狂地跑了。跟着小男孩和小女孩也跑了,这场孩子的闹剧就在她一连串的废话之后,竟然不含一点怨恨的结束了。
几小儿的斗殴事件却被她讲出了人生的道理,小伯爵对她有种言语不出的感觉。
梅雪盛回过身看他,说:“小爵爷,我们刚刚说到哪儿了,继续吧。”
“我们说到……对了,敝姓周,叫周子衡,你不是说我们不了解对方吗,那就从名字开始了解起吧。”
“你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梅雪盛倒吸一口气,果然是盲婚哑嫁的年代,而且古代女人本来就不需要什么名字,嫁到夫家冠夫姓,和自己的姓加一个氏字,就是她的终身代号了。说不定他丈夫一辈子都可以不知道她叫什么。
梅雪盛想了一想,不再追究姓名的问题,反问:“我听闻你我八字不合,所以提亲之后才耽搁至此,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安排相看?”
好,就算是盲婚哑嫁,也要顾忌有门相之说,既然算命的都说不合适,他们怎么敢冒着民俗的大不违来娶她。
周子衡缓缓道:“家母觉得小姐与她甚是有缘,还救其一命,没有理由八字相冲,于是另找师傅再算一卦,果然睁眼瞎人如其名,睁眼说瞎话,我两八字本是风水之兆,两家结亲,将来伯爵府必会风生水起。”
怎么会有这么多疑的人!梅雪盛此时虽面无表情,心中却骂尽了他家的祖宗十八代。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这次真是不逃不行了。
她并非舍不得走,而是羽翼未丰,走了着实不知从何走起,又不知在哪儿落脚,还要带着小甘,两个女儿家家,何以营生?
本想在梅家攒些养老钱,没想到……
心理活动还在脑子里翻滚着,突然一朵七彩祥云般的东西,从远方冲入了他两中间,一头撞入周子衡的怀里,他反应极快,虽然是书生的身子骨,但好歹也是个成年男子。祥云猛地撞到他之后,他向后退了两步,就把祥云拦了下来。
梅雪盛正心思烦乱,定睛一看来着,心中极为不满地说:“姐姐,请问这使的又是哪一出呀!”
只见梅琴冉一抬头,脸上的面纱早已不在,周子衡听闻姐姐二字,不由分说的把人推开,撇开了头,真是没有看到梅琴冉的小脸一眼。
他是没有看到梅琴冉的脸,但是梅琴冉却把他尽收眼底。好漂亮的翩翩少年郎,秀眉凤眼,挺梁薄唇,下巴深深印着美人沟,不似侯爷那么玉树临风,但也绝对是飘飘似仙。
她左探头想再多看两眼,周子衡急忙把脸撇向右边,她又把头看向右边,可周子衡急忙把脸由转向另一面,来来回回了好几次。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敢看我?”梅琴冉是个暴脾气,周子衡越是不给看,她就越想看,纵使很努力了她还看不到,那她就要耍小姐脾气了。
伸出手就想把小伯爵的脸掰过来,幸好侯爷府的下人们及时的出现了,把她阻拦下来,然后一人夹着她的一条胳膊,乱中有序的给周子衡请安:“世子受惊了,梅小姐不是有意的,方才在嫣姨娘那儿好好的待着呢,结果一转眼就走差了路子,这儿耽误了世子的花前月下,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梅琴冉听到别人叫世子,心中就明白了几分事,她这番死活要跟来,无非就是不服气那临州第一琴的称号,想顺便捣捣乱,她料定能看上梅雪盛的人,一定也不是什么好鸟,所以从来没有把小伯爵什么的放在眼里。没想到他竟然是这般好看的佳人,现在她简直就是恨天恨地恨父母,怎么这等好事都落在了梅雪盛这名不见经传的贱人身上。
她不服自然要嚷嚷,她越是嚷嚷,侯爷府的下人把她带走得越快,深怕伯爵不高兴。
梅琴冉走了好久,周子衡依旧是撇开头的姿势,梅雪盛推推他地肩说:“小伯爵,小伯爵,你怎么了,人已经走了,落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