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哀家想,跪在地上这位梅小姐最清楚不过了。”
于是梅琴冉又被逼迫着说出了当晚梅雪盛院子被烧的情况,待梅琴冉形容完后,容袂愣愣地坐到椅子上,突然觉得全身无力,说:“把成去给朕叫来,他明明说已经把东西交到了小言的手里,小言怎么会死呢?把那个狗奴才给朕叫来!朕要好好的审问他一番,如果审不出一个结果,朕就拔了他的皮让他陪葬!”
“皇上不要召了,成去的尸体已经在昨天在冷宫的废井里找到,不管他做了什么,皇上都可以如愿的看到他的尸体了。”太后抿了一口茶水,淡淡道,成去是跟了她将近十年的禁卫,对成去的死讯她竟然能不带一点感情的说出这样的话。
“死了?怎么死的!”容袂问。
悲儿接到沈齐云的眼神,走到门外命人将成去的尸体抬入,尸体正好放在梅琴冉的身边,因为天热,尸体已经开始散发出腐臭。
梅琴冉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当场就吐了,还差点晕厥了过去。容袂看她一眼都觉得心烦,于是走到成去面前查验尸体的时候,一脚把她赶到了更远的地方。
沈齐云拉开成去的衣服,只见成去的脊梁骨的位子上有三个黑点,再仔细一看,黑点里似乎插着什么东西,沈齐云说:“皇上小心,皇上看到了吗?这就是楚辽大内密卫用的曼陀罗针,针细如牛毛,上面有剧毒,可以在顷刻间见血封喉,成去就是死于这种恶毒的暗器。”
“皇宫里怎么会有楚辽的暗器?”容袂凝眉询问。
“皇上问得好,这就要问问你那位苦心寻找的梅小女且了,成去在哀家身边效力了十年,一直兢兢业业,武功了得,皇上可以得知,可是见了那位梅小姐之后,他竟然离奇的死在了皇宫,而且那位梅小姐也死了,哀家倒是要问皇上一句,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的话里明显有所指,但容袂现在没有心情琢磨,只能问。
“哀家怀疑皇上所说的这位小姐,是楚辽的细作。”
“这不可能!”如果梅雪盛是细作,那天下就没有好人了,她可是为了他一个陌生人,可以放弃贞洁与生命的人。
“哀家调查过这位小姐,听闻她一年前曾经落水,连大夫上门诊治都说她已经断气,可是入殓前的一天,她又突然起死回生了,起死回生之后性情也跟着大变,哀家怀疑有人借尸还魂,为的就是有一天能接近皇上,可是现在不知道基于什么原因,她不能接近皇上了,所以就把皇上给的信物什么的胡乱交到别人的手里,而成去就因为误闯了这件事,她担心事情败露,所以杀了他。”
容袂竟然停下来细想起太后的话,从中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破绽,又看了一眼一旁的梅琴冉,用脚勾着她的下巴道:“说,朕的玉箫是谁给你的。”
梅琴冉被吓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刚刚听闻太后推测梅雪盛是细作,又想到母亲临行前的交代,而给她东西的人也死了,死无对证,她便说:“是、是梅雪盛。”
太后冷冷一笑,说:“看到了吗,皇上?”
此时的容袂深深地抿紧了双唇说:“朕不信!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证据,梅琴冉心想着证据在哪儿,而且现在皇上认定东西是她图谋梅雪盛的,到底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她与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把全部的责任都推到梅雪盛身上呢?她突然想到一件事,一件母亲叮嘱的事她似乎还没有做,于是急忙从衣兜里拿出来一样东西,说:“这个……这个也是梅雪盛给我的。”
这是她娘给她的信,当时她觉得冉姨娘的行为十分可笑,也没有看信中到底写了什么。没想到母亲竟然料事如神,幸好她一向忌惮母亲,没有把这封信也给烧了。
容袂接过信,打开一看,里面用奇怪的方式写了一首诗,这正是梅言的方式,很多字都少了几笔,只能根据上下文的意思读出信的意思:“半本蝴蝶曲,一生长相思,山坡鱿鱼义,王府救命情,冷月子成说,管镯为定情,盼君子时过,君却迟未归,若为他人妇,宁为黄泉魂。”
短短的几句诗通俗易懂叙述了他们相知相遇的过程,这些过程只有梅雪盛一个人知道,这封信是她写的没错。
书信从容袂手中滑落,他脚下踉跄两步说:“她……她当真已经死了!”
梅琴冉颤抖着回答:“知府已经领走了她的尸体,还有她丫鬟的尸体……梅雪盛已经死了。”
当说出梅雪盛已经死了的那句话时,梅琴冉真的怕得要死,万一这个时候容袂情绪失控,突然再次拔剑灭了她的可能性,那绝对是百分之百。
可是容袂没有动手,反而顿了下来,纡尊降贵的蹲在她的面前把她抱起,可是从银面具上却一点也看不出他现在的表情。
只听他说:“朕有没有伤了你,看你的小脸,多漂亮的脸,竟然哭成这样,一定疼了吧。”
容袂性情突然大变,这让太后凝了凝神,而梅琴冉却不明白这是为何,还以为容袂已经知道梅雪盛已死是事实,覆水难收,现在觉得她的美貌足以与梅雪盛匹敌,所以已经爱上了她,于是耷拉着小脸,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说:“痛,琴儿好痛,皇上把琴儿弄疼了。”
她以为她这般样子,一定是楚楚动人到了极致,只见容袂拉近她,贴近她的耳边说:“那就记住现在的痛,因为不久的将来,我会让你比这痛上一万倍!”
听完,梅琴冉瞪大了双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拖出了房间,而容袂也是无力地将太后请了出去。
太后走出他的宫殿,对着一旁的人问:“皇上上次这幅样子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沈齐云看了悲儿一眼,悲儿垂眸毕恭毕敬地回答道:“是绛儿死的时候。”
“贱人……”听到绛儿这么名字,太后在嘴里呢喃了“贱人”二字,然后十分犀利的转身盯着容袂的寝宫,“我不管那个梅雪盛是真死还是假死,给我找到她,然后弄死她!”
过了好几日,冉姨娘都只能在家中焦急的踱步,终于那日派到京城的家奴返回了梅家,还给她带来了一个不算太坏的坏消息。
冉姨娘刚刚穿来时,在牙子那儿结交了一个小姐妹,后来小姐妹有幸入宫,这次的消息就是从她那儿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