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来之则安之,梅雪盛也懒得再闹别扭,带上面纱,包了一块头巾,好像麻风病人似的跟着楚易行一路走。
楚易行不明她为何这样,只是熟练的走到了一个路边的面摊旁坐下,毫不顾忌一身锦衣绸缎,点了一碗面,还问梅雪盛要不要。
“容家摊,这的师傅也姓容吗?”梅雪盛也觉得有点饿了,于是也跟着要了一碗面,东张西望时,看到摊子上挂着的匾额上这样写就念道。
“也?紫儿姑娘还认识其他姓容的吗……当我没问,当我没问!”楚易行的话还没说完,梅雪盛就用凌厉的眼神狠狠地瞪了他一下,他急忙改口道。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给他们送来刚刚下好的面,说:“姑娘误会了,我不姓容,但是我这摊子之所以能在这儿摆了二十多年,完全是因为一位姓容的恩公,不,应该说是一位对我有恩的小姐,所以我才给这儿取名叫容家摊的。”
梅雪盛无所谓的点点头,她只是无聊,多嘴问了一句而已,倒不是真的想知道什么典故,为了避免那摊主话多,她急忙低头吃面,不再看那人。
才吃第一口,梅雪盛就觉得这面的味道很特别,再吃第二口,竟然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没有理由呀,据说这是老板的独家秘方,就因为如此,所以老板才能常年在这儿生意兴隆。
楚易行见她猛地吃了好几大口,以为她是饿了,便问:“怎么样,好吃吗?”
“好吃!真没想到,这种地方也能有这么好吃的摊子。”
回答这话的可不是梅雪盛,而是恰巧坐在他们附近的一张桌子上的客人,那人比他们来得要早一些,不过也就是早一碗面的功夫而已。
她转身一看,只见那人腰间配着宝剑,头上抵着四面当纱的斗笠,吃饭也不把帽子拿下,行迹十分古怪。
当然,她自己还带着面纱包着头巾,似乎是没有什么立场可以说别人怪异。
但是她突然停下了筷子,站起身来说:“我们走吧!”
“可是我还没吃呢。”楚易行光顾着和她说话,根本没来得及吃,反倒是这个错过了的人无所谓的喊要走。
梅雪盛也懒得和他解释,他不走,自己走,转身才踏出两步,却没想被地上的什么东西给绊倒了。
眼看就要正脸着地,身边突然有长臂一卷,夹着她的腰,一个后拉力,稳稳当当的将她扶稳站好。
救了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古怪的斗笠侠客。她本想马上掉头离开,那人却十分有礼貌的说:“这位大姐小心了,下次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她一愣,原来斗笠男见她抱着头巾,就把她当成了中年大婶,她转身狠狠地看着他的斗笠,也不知是不是这层黑纱蒙了他的狗眼,竟然叫她大姐!
“谢谢!”她咬牙切齿地说。
斗笠侠客抱拳说道:“不用,大姐保重。”然后留下了面钱,转身离开了。
“你有种!容袂!”看着容袂离去的背影,梅雪盛几乎就要把牙都给磨平了。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看到她突然莫名其妙的气成这幅样子,楚易行急忙询问。
梅雪盛揪着他的衣襟,如果现在她不发泄,那不久的等下,她一定会被这口气憋死的,她说:“你不是要帮我置办东西吗!好呀,我要男人!”
容袂赶走了悲儿,独自一人来到平东,这是一个边关驻守的要地,他是从未来过,但是他的父亲,也就是先皇,在没有当上皇上之前,就是被派遣到这个地方来驻守的王爷。
或者说这儿就是他父亲原本的封地,一个居民混杂,地处边界,物产凄凉的地方。
先王的母亲因为得罪了容袂的皇爷爷,而导致儿子幼年被贬,可是先皇励精图治,把这个地方打理得一片繁荣。
还为国家平定了无数场内忧外患,最终还是得到了皇上的赏识,被封为了新皇。
所以说,平东这个地方与容袂还是有些渊源,他的父亲在这建功、立业,成家,虽然他不是在这儿出生,也从来没有到过这个地方,但是却莫名的有种熟悉的感觉。
每一条街道的每一个转角,都清晰的知道在什么方位,每一家有了二十年以上历史的店铺,他都基本能感觉到他们的信誉与质量。
还有一些地方,他觉得以前不应该是这样的,后来一问,果然是在近二十年的时间里,经过改造或者拆毁。
这说来也太奇怪了,他从来没有到过这个地方,却仿佛像在这儿生活了二十年的人。就连刚刚救下的那个大姐,他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到此地两天,也基本把这个小地方给游历遍了,可是就是没有找到梅雪盛的下落,就连派出的紫卫也没有半点她的消息,莫非是沈齐云在欺骗自己?
如果真是沈齐云在骗自己,那沈齐云这个玩笑可就开大了,因为多年前,沈齐云也是用一个女孩的性命和他开了玩笑,后来那个女孩就永远消失在了他的生命中,若是这次还是如此,就算明知沈齐云是太后的人,他也非办了他不可。
心里恨着恨着,觉得还是不够解恨,突然又想到刚才的那碗面,真是奇怪,明明就是一碗看起来普通的不得了的清水面,为什么会好吃得这般让他心动。
刚好走到一处酒楼,容袂没有多想就进去了,点了两个小菜和一壶酒,不知道是不是他今天旺财,不一会儿酒楼就热络了起来。
后来聚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而且大多数都是男人,容袂顿时警惕了起来,越看越觉得不对,就招来掌柜的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掌柜的见此人神神秘秘就有些惧怕,深怕是个惹急了会砸了自己的那种鲁莽的武夫,便十分恭敬地说:“是不知哪家的小姐,正在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