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扶着墙勉强的移动,她差点没有趴着出去。上了车子,楚易行老是不放心,想了想,取下自己的腰带,固定在车中的一个角落,绑着她的腰,让她不至于在车里被甩出去。
梅雪盛继续闭目休养,楚易行趁自己还能记住一些事情,赶紧嘱咐:“紫儿姑娘,大夫说你这病虽然不会立即丧命,但是如果长期反复如此,那也是极为伤身的,大夫让紫儿姑娘现下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为了身子,还是需要放宽了心的好。”
“我今日之事是个意外,凡是女子被人那般侮辱,有点儿自尊的大约也该吐血了,无论如何我还是要谢过少爷,但请少爷千万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也就是小甘。”
梅雪盛顿了顿,她身体的事还有什么所谓的“任何人”管得着,今个儿她与容袂闹得那么不欢快,也还是相识至今的第一次,他知道了她曾经的想法,想必也是气愤之极,兜着他作为男人的那点尊严,快快离开她了吧。
于是她注解了一下任何人的定义,也只有小甘,她这辈子来来去去,都还是只有一个小甘不离不弃的守在身边。
回到水榭山庄的时候子时都过了,山庄一片安宁,在马蹄落下,马匹的最后一声悲鸣中,梅雪盛回到了她的院落。小甘依旧坐在那儿等她回来。
小甘手上似乎抱着什么东西,但是看到梅雪盛的时候,她却踌躇了两秒,把东西放回了衣襟里,上前说:“小姐,你怎么才回来呀,都什么时辰了。”
小甘看不出梅雪盛的面色不佳,因为为了不让小甘担心,她让楚易行半路绕道去了一家脂粉铺,大半夜的把人叫醒,买了些遮盖面色的化妆品。
“今晚有没有人来找过我?”梅雪盛问。
“没有呀。”小甘说,她们到这山庄的时日不长,要说有什么人会登门造访,还真是想不到。
梅雪盛点点头,心想,果然,他已经走了,他连最后的说法都懒得讨要就走了。
她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入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她委托楚易行为她出面解决一些麻烦,就是那些最初被她带到山庄里来的美男们。他已经走了,那他们也就没有什么留下的必要了,其实又有谁看不出来,别的什么人的存在,不过是为气那不知道因什么原因而惹怒了紫小姐的容袂。
但是那些人怎么肯就这样没有捞到一点好处的轻易离开,于是就有些闹腾,最后还是楚易行每人给了一千两银子后把人给打发了。
于是梅雪盛欠楚易行的那些无形的债务便越来越多,她说她会还,可是是人都晓得,这么大的人情,她要怎么还,说实在,就连她自己,在法律上讲,也都是楚易行的。
回到院子里,她抱着丝丝坐在窗台前,对着丝丝时不时的叹气,“哎,丝丝,为什么你能喜欢上鹰野,却不能喜欢上紫风呢?”
从那天二鹰的争夺站来看,丝丝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了,她以为鹰野对自己放手,便也不愿意被深爱着自己的紫风护着,反而反咬它一口,企图让自己落地身亡。
原本看似情感上永远不会有交集的两个物种,竟然真的相爱了,紫风那日之后很是失落,便在没怎么到她房中来,身影却从来没有离开过丝丝存在的那片天空。
“丝丝你知道吗?鹰野已经走了,现在你拥有的是会永远守护你的紫风,为什么就是不能将就一下呢?”
说了半天丝丝也没怎么理会她,反而一扭身子,从她的怀里溜了出去。梅雪盛心中下层一口不安的气息,她怎么会不知道,爱情这种东西,爱就爱了,是谁都代替不了的。
她撑着脸在窗边发呆,想着到底要怎么样解决她昨天才知道的那个天大的消息,小甘神神惶惶的好了进来大叫不好。
“不好了小姐,不好了。”
梅雪盛回神,拿起手边的镜子看看此时的脸色,虽说不上满堂红润,但也没有苍白无力,想来说的不是自己。
她定了定神道:“小甘,虽说你没卖身,但我们毕竟是寄人篱下,还是不要这么高调的好。”
小甘愣了愣,道:“小姐,是不是楚公子快死了?”
“为什么这么说?”梅雪盛被问得莫名其妙。
“哦,没什么,我想小姐以前一直都踩在楚公子头上的,现在竟然说自己寄人篱下,我以为,以楚公子的个性应该是吓不倒小姐,那定然是楚公子正处于弥留,唤醒了小姐的同情之心。”
“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这般没有心肝的。”梅雪盛的额角缓缓地流下一滴冷汗,也不知是她身子太虚所至,还是为自己的人品汗颜。
可是突然她想起了一件事,不由得喃喃道:“难怪容袂会这么说,原来我真的是个很自私的人。那看来我就更不能害他了。”
小甘不知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感伤起来,但是听到容袂的名字,就回想起方才大好的不好,于是道:“小姐不好了,楚小姐到处找你呢!”
“找我就找我呗,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楚梦洁是个好动的女孩子,这对古代的大家闺秀来说十分少见,这可能与她成长的环境有关。
毕竟没有父母的管束,只有一个纵容她的哥哥,让她可以自由的发展,让她的脑袋瓜也比同龄人要灵光许多。凡事都有两面性,可就是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