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小言。”梅言深吸一口气,才能让眼泪不掉下来,可是,她真的不想再和他有什么了。
“你,果然还是恨我的。”容袂把小鞋放到面前,目光迷茫得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可是摔碎的雪花球再也回不来了,只能看着,任由悔恨自责把自己湮没。
梅言冷冷地看着他道:“我们素不相识,我何必去恨你。”这是真的,她早就不恨了,因为哀莫大于心死。
“不,小言,你还是恨我吧,我求求你,如果你不再爱我的话,就恨我一辈子吧。”即使只有恨,那么他们也比路人多一丝牵跘,也叫感情。容袂突然一把把她搂进怀里,抱得紧紧的,滚烫的吻落在她脸上,唇角,颈间,回忆里熟悉的感觉让梅言害怕地颤抖。良久,他才把头搁在她肩上,静静地靠着,梅言只记得衣领凉凉地,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男人的眼泪,纵使脆弱,也不在自己面前掉眼泪吗?
迷迷糊糊地容袂又说了很多,听不清,关于他的,她的,和未来,梅言只觉得像梦一样。
后半夜更深露重,梅言终于忍不住了,犯困打着哈欠问到:“喂,你到底走不走啊,我要睡了?”上下眼皮都快粘到一块了。
“那正好啊,我也很困了。”容袂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到她身边,突然把她横抱起来就扔到了床上,然后自己爬了上来,还不忘体贴的拉好被子。
“喂喂喂,你干什么?”梅言气绝,手脚并用地蹬他,虽然现在她也不用装贞洁烈女,但是刚才还让她恨他一辈子呢,现在怎么就可以如此坦然地非礼她呀。
“乖,小言,你别闹了,我真困了,就算想做什么也没力气了。”他说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似乎真是困到不行,但手上劲倒是一点没少,胳膊一伸就把她拉进怀里压好,任由她又踢又打的稳如泰山,真是太久没有好好睡一觉。
“容袂你混蛋,流氓,你……”梅言还喋喋不休的反抗,结果却不见动静。“喂?你别装了。”伸手推了推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有均匀的呼吸声,这样就睡着了?梅言瞪大眼看着他,看了半天也不见他破功。赌气的不去看他了,想动动身子却被他的长手长脚禁锢住,床又那么大点,梅言觉得半个身子都麻了,哀叹一声,困意袭来,也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晨光熹微,稀薄的空气带着早间的寒意和清新,花枝微颤,抖落几滴晶莹的露水。屋子里的蜡烛早已化作一滩蜡泥,伴着几声呲呲的声音,最后一点烛光也消失殆尽。
“贤王,这件事拖得已经够久了。”说话之人长叹了一声。
“本王知道,只是,国公大人也明白,当初皇兄一意孤行立绛梅为后,又有瑞麟王和诸多朝臣支持,她这个皇后毕竟是名正言顺的。如今我们虽处处提防,以免她拉拢朝臣干涉国事,又有大人的紫卫清其爪牙断其臂膀,但是我们也很难有大的动作了,而且皇兄他……”贤王提到容袂,无奈的苦笑起来,整整三年了,容袂就那么麻木地接受一切,上朝、批阅奏折,似乎是做起了尽忠职守的好皇帝,但容锦年知道,他变了,早没了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霸气,每次看他空洞洞的眼神,容锦年都觉得可怕,他早已无所谓了吧,对这江山,这天下,否则也不会任由绛梅那样。
沈齐云看他一脸愁云,自然明白他在想什么,这个盟友还是他拉进来的。然而沈齐云的脸上却满是轻松,全然不似容锦年,似笑非笑地回答:“其实,我们等的不过就是个时机,而现在……正是时候。”
沈齐云的话让容锦年一愣,时机到了?
“此话怎讲?”容锦年疑惑地问。
“嗯,其实这三年绛梅那些势力早已不足畏惧了,只是楚辽长公主的名号兴许还有点作用。”当初查出她跟楚辽的关系时还真让这两人吃了一惊,沈齐云此刻却说得风轻云淡。“不过,楚辽皇帝膝下无子,我觉得楚易行以后继承王位的可能性很大,而绛梅就是他最大的对手,如果我是楚易行,自然希望她留在大辰,而且她在大辰有何动作,对楚易行而言也没好处。”
“嗯,那么是不是该拉拢楚易行了,断了绛梅的后路,以后对大辰和楚辽的关系也有好处。”容锦年想了想开口到。
“这到无所谓,我看楚易行也没有和大辰作对的意思,而且,我们还有重要的筹码。”沈齐云抿了口茶,皱眉道:“这茶凉了果然涩得紧,让他们重沏一壶吧。”
容锦年没想到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思品茶,而且那种运筹帷幄地样子让锦年有种不好的预感,沉声道:“筹码?”
“王爷果然是一心政事,难道最近宫里那些绘声绘色的传闻,王爷都丝毫未曾耳闻?”沈齐云嘴角勾起一丝笑,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传闻?难道是皇兄最近夜宿使馆的……谣言?”容锦年本来只把这事当无稽之谈,但要说宫里的八卦,这个算是头号吧。
沈齐云满意地点点头,“看来这事宣扬得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