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拓看着自家媳妇儿满是脓包的小脸,想碰又不敢碰,心疼的脸都皱成一团了:“妹儿,给是痛赅?”
:“嗯,疼~~~”元梅老老实实的点头答道:“可疼了这个,可疼可疼了,一会儿疼,一会痒,还不敢碰,碰了更疼!”
但拓长叹一声,回头对着不远处正领着州槟和政府军补枪、清点战俘的元果和凛昆叫道:“憨娃儿,领你阿姐克医院打针!”
两人一溜小跑的冲到近前,元梅却摇了摇头,指着后面的林子道:“我不着急,走先去看看兰波和沈星他们。”
几人赶到的时候,插在西图昂身上的树枝已经被沈星锯断了,他火急火燎的跑回到沈建东身边将人扶起,一边指着李叔,对欲冲过来帮忙的但拓叫道:“拓子哥,李叔被木头压住了,快救人啊!小梅姐……李叔是为了救我才被压住的……你快来帮帮忙啊呜呜呜呜……”
但拓急忙收枪上前,却被毛攀一把扯住,他想也没想,扬手就将人一拳捶倒在地,夺过旁边一个人手里的油锯飞身上前,帮忙锯掉压在沈建东腿上的木头。
几人火急火燎的将李叔和西图昂抬到车上,用最快的速度赶往附近的医院。
元梅坐在后面那辆车子里,怀里搂着奄奄一息的西图昂,满脸的泪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副驾驶上,兰波焦急的催促着开车的元果,时不时还回头看一眼后座上流血不止的那个孩子。
西图昂仰着小脸,断断续续的用勃磨语道:“阿姐,我是不是要死了?”
元梅哭着摇摇头,抚摸着他的脸颊低声哄着:“不会的……呜呜呜西图昂,你不会死的呜……阿姐不会让你死的……”
说到一半,她就已经泣不成声了。
医院里,元梅手上挂着吊瓶,还不放心的站在抢救室外,另一只手紧紧攥着兰波的大手,颤抖着声音劝道:“兰波……别怕……阿姐在……阿姐在呢……”
少年心中慌乱又焦急,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了,见元梅哭的止都止不住,还要反过来一边帮她擦拭脸上的泪水,一边安慰着:“没得事……阿姐……西图昂他是麻牛镇嘞娃娃,牛神会保佑他嘞……”
元梅点点头,双眼中的泪珠便成双成对的滴落到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上。
兰波心中难受极了,蹲在元梅腿边,看着她手上通红的皮肤和那一脸的脓包,心中越发不是滋味,忍不住脱力的跌坐在地上,将脑袋伏在阿姐膝头失声痛哭。
元梅心疼的抚摸着他的后脑勺,眼中的泪珠止不住的往下掉,心中却没有生出太多悲伤。
等艾梭没用了以后,猜叔第一个要处理的就是他,之后麻牛镇的掌权人换成他亲手推上去的玛拉年,才方便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西图昂是艾梭的私生子,所以他必须要死。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这孩子对玛拉年和猜叔来说,都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一旦这小孩猜到点什么的话,那玛拉年这步棋就算是白走了,届时,麻牛镇没了领头人,势必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为达班多生出许多麻烦,所以与其将他留给玛拉年,还不如让毛攀顺手把他杀了。
元梅的演技许是不错的,连猜叔都能被他骗过,更何况兰波这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小孩了。
他抱着元梅失声痛哭,直到最后哭的没了力气,这才被但拓和凛昆搀扶着坐到一边的椅子上。
元果见自家老大哭了这么长时间,极有眼色的上前一步,用身体挡住众人的视线,给元梅争取了一些休息的时间。
两人对面,满脸是血的沈建东和沈星坐在一起,神色复杂的看着对面两人,同样也满心焦急的侧着脑袋盯着抢救室。
里面有两台手术,一边是被树枝刺穿了胸口的西图昂,另一边是被压断了腿需要截肢的李叔。
元梅觑了两人一眼,心中不禁感叹:看来这个老李头的命是真的苦啊!
她记得在电视剧里,毛攀和兰波不对付,两人打起来的时候,被沈星推了一把,之后便记恨上了他俩,之后又因为脖子上的佛牌而被但拓打了一拳,还被污蔑偷盗,因此山羊胡觉得这小子太不老实,将人关进了笼子。
他心理变态,又将这笔账记到了沈星头上,当天晚上就让手下找到老李头,让他将毒蛇放在沈星和兰波的床上。
老李头不愿意,因此被毛攀的人吊死,还挂到了吊车上。
元梅提前要走了毛攀的佛牌,让他逃过被关笼子的命运,又提前杀掉了毒蛇,保下了老李头这条命,没成想这老头天生就是个炮灰的命,见那木头倒下来的方向不对,为了救沈星被压断了一条腿……
真是……好人不长命啊……幸亏,她元梅不是个好人……吧……
但拓安置好了兰波后,又不放心的回身轻轻搂住枯坐在原地失神的元梅,将她轻轻揽在怀中,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
那孩子年纪小,可以说是妹儿亲眼看着长大的,现在出了这种事,阿妹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想到元梅现在可能会有的心情,但拓就止不住的跟着为之心痛。
元梅的吊针晚上就打完了,她怕兰波一个人留在这里会忍不住做出什么傻事,便让众人先回达班,自己留下陪他守着。
但拓有些不舍,可见元梅这样挂心,也不忍多说什么,只双手环抱着她的肩膀,低声嘱咐了几句后,一步三回头的跟着猜叔走了。
元梅坐在重症监护室外,身边坐着呆呆出神的兰波,任由王安全小心翼翼的给她的脸上药,哄着兰波简单吃了点东西后,便赶走了王安全,陪兰波在医院的走廊坐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