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问道:“我只听过悦来客栈,这店为什么取名熙来客栈?莫非东家名为赵熙来。”
赵隽像是不甚在意,之前问过两遍的问题,很有耐心,解释道:“李兄误会,这家客栈并非我家产业,至于名字由来,大概是取自‘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句话。于生意人顺遂求财的寓意相符,又不会显得太过直白,算是个好名字。”
李大狗没有否认,朝前方看了两眼,不知不觉中西雨已经停了,好奇问道:“你家在城里有多少产业?”
“不足三成。”
李大狗暗骂一声‘狗大户……
以赵隽的性格,不足三成,就表示非常接近,不然他只会说两成有余。
不想聊这伤人心的话题,李大狗试探得道:“不知能否向你请教,踏入武道先天的方法?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赵隽自己还在后天巅峰打转,所谓向他请教,自然是说,想要借阅赵家先祖的武学心得。
这个要求对于江湖武人来说,自然是个莫大人情,只是对于有志修行的人来说,却又显得可有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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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隽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还是点头说道:“可以,只要你能为我解答此前那个问题。”
李大狗摘下长剑,横放于膝,问道:“你是否听说过‘法器’两字?”
“修士用的东西?”
赵隽的目光停留在墨雪之上,乌木剑鞘上,有一棵不甚起眼的兰花。
据说是先祖年少时,心爱之人所刻,只是阴差阳错,两人最终没能走到一起。
所以他一直觉得,这棵兰花与墨雪不太匹配,换成梅花或许要好一些。
李大狗微微颔首,开口道:“是的,这柄长剑由我朋友转交与我的时候,已经成了江湖之上,无坚不摧的利器。”
很多时候,一字不假的话,未必就是真话,李大狗深谙此道。
赵隽想起来那天夜晚的场景,御风而来的修仙之士,从李大狗身边接走了一位衣衫褴褛的年轻人,对方离开之时,从半空朝李大狗丢下了这柄长剑。
‘莫非就在那一瞬间,来自阳山的修士,将此剑变成了法器?若真如此,此人修为高绝不说,对那位得到仙缘的年轻人,也是分外看重。’
赵隽内心重重叹了口气,曾几何时,自己与那份仙缘,也不过咫尺之遥,奈何终究技不如人,失之交臂。
而今对方早已成了阳山仙门的正式弟子,自己与其相比,判若云泥。
且不说那位好运之人,哪怕是身边的李大狗和身后的朱权,现在虽与自己同车,说不定明年此时,已经是个初窥门径的修道之人了,自己这一辈子,却注定行与泥水之中。
车马逐渐接近赵家庄园,道路也由凹凸不平的夯土,变成平整有序的青砖,虽然不复此前泥泞,马蹄踏过时,偶有空洞依旧免不了积水飞溅。
赵隽见此,不由生起一股焦躁之情,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遥望东北。
水汽弥漫中,远处邽山如黛,山势起伏间、云遮雾绕,若隐若现。
‘来阳峰的积雪,大概能与浮云相接了吧。’
车马无需操控,已经停下,连绵里许的八尺院墙内,是一片飞檐翘角、朱楼碧瓦的宅院。
两丈高的门楼檐下,挂有一块宽大云纹涛绘朱红匾额,上书“赵府”两个金漆大字。
有龙蛇飞舞,破入长空之意。
四扇朱门早已打开,细雨虽停,尚有六名健仆撑伞等候。
赵隽一步踏下,好巧不巧踩在一块下有积水的青砖之上,泥水溅起,污了他的及屐锦衣。
靠近几步的四个仆人,面色大变,他却恍若不觉,摆手说道:“有请两位下车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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