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他再次向杨宏远下达了逐客令,语气中既有决绝,也不乏一丝对过往情谊的淡淡哀愁。
杨宏远闻言,脸色微变,却也只能无奈叹息,知晓此行已是无果。
这死太监又赶自己离开?
莫非是他对本人所赐之惠仍感不足?
还是说,这老太监的心,比那深渊还要贪婪无度?
念及此,杨宏远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他冷冷地开了口:
“虞公公,莫非您是嫌在下太过吝啬?平分已是在下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虞正奇见杨宏远误会了自己,亦是冷哼一声,言语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苍凉:
“杨大人应当知道,老奴膝下无儿无女,家中双亲亦早已仙逝。待到老奴百年归土之时,也不过化为一抔黄土,要这些俗世钱财又有何用呢?”
言罢,虞正奇投给杨宏远一抹戏谑的目光,缓缓道:“杨大人啊,旁的暂且不论,如今大庆上下,谁人不知你我与裴清之间的仇怨?倘若裴清有个三长两短,众目睽睽之下,你我势必首当其冲,成为怀疑的对象。因此,在下奉劝大人,非但不能对裴清下手,反而要护他周全,否则,一旦事发,你我皆将面临灭顶之灾。至于勾结锦衣卫之说,在下自问没有这个能耐,普天之下,恐怕也无人能为之。大人还是安守本分,先顾好自己的性命为妙!”
却是如此,正如他所言,世人皆知裴清与他们之间存在着不解之仇。
倘若裴清遭遇不测,即便非出自他手,也难逃干系,定会被卷入这漩涡之中!
杨宏远闻虞正奇之言,脸色骤变,难看到了极点。
那李氏产业的财富,堪比国库,其诱惑之大,足以令他铤而走险,不顾一切地去争夺。
此刻的他,已然心智迷失,虞正奇的苦口婆心,全然听不进去。
他面色忽转阴沉,狠厉地盯着虞正奇,冷声道:“虞公公,既然你无心与本官共图大业,那么本官便留你不得!”
听到这话,虞正奇脸上突然露出惊恐之色,刚要开口叫人进来保护自己。
未及虞正奇启齿,杨宏远手中不知何时已悄然握着一柄泛着古铜色泽的短剑,其色淡黄,犹如秋日落叶,转瞬之间,那剑尖已精准无误地没入了他的咽喉。
虞正奇口中仅能发出“嗬嗬”的微弱声响,鲜血与生命的黏液不受控制地自嘴角溢出,染红了他衣襟的前襟。他的双眸圆睁,满是不可置信与惊愕,死死地盯着杨宏远,仿佛要将这一幕永远镌刻于记忆深处。
直至意识逐渐涣散,虞正奇心中仍存着一份难以名状的困惑:在这戒备森严的皇宫之中,杨宏远何以胆大包天,竟敢对自己痛下杀手?
“嘿,冥顽不灵!”杨宏远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对虞正奇不解风情的轻蔑。
杨宏远猛地从虞正奇咽喉间抽出那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眸中闪过一抹狠戾决绝之色,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哼笑。他对地上虞正奇那瞪大双眼、满是不甘的尸体视若无睹,仿佛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随后,他毫不停留,大步流星地跨出了虞正奇的房间,只留下一室的死寂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