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在庆王封地外的一处边城要塞。
九皇子与何守道在离开十一皇子之后,并未直接进入庆王的封地,而是在此处暂时安营扎寨。
他们派人前去通报庆王,请求在庆王首肯之后再行进入,这是朝廷对于封疆王爷应有的起码尊重。
其实,自从李阎良与庄飞羽带领禁军查办平阳矿产案之后,庆王便一直派人前往边城打探案件的进展。直至听闻陆云轩避嫌停职,九皇子与何守道前来北疆找他与十一皇子对质,他顿感事态不妙。
他很清楚,自己这个庆王与十一皇子虽都在北疆,但有着本质的区别。北疆的一半以上皆为自己的封地,拥有一定的自治权。而十一皇子只是戍边,理论上与边关守将无异。
除非发生重大事件,否则绝不可能出现朝廷的军队。此前御史台的李阎良和禁军因查平阳一案来到北疆,也未曾擅自进入他的封地。
这时,有人来报,称九皇子派人前来,请求禁卫进入封地。九皇子到来,无论如何,都是亲兄弟。断没有不让其进入的道理,不仅如此,庆王更是亲自率领卫队,前往迎接。他这个九弟,文武双全,若不是跛脚,想必也会是一位封疆的王爷。
兄弟二人相见,格外亲切热络。何守道待二人行礼完毕之后,才向庆王施礼,道:“京兆府尹何守道参见庆王殿下,臣奉旨协同调查平阳矿产案,因案件牵涉到庆王,还望庆王配合臣将事情原委说清楚,莫让臣左右为难。”何守道这番话看似温和,实则强硬,实则是逼迫庆王就范。
庆王笑着说道:“何大人放心,既然是奉旨办事,本王定会全力配合。咱们进入厅堂,边坐边谈,不必过于拘束。”说着,他亲手推动九皇子的轮椅,一同走进大帐,何守道紧跟其后。
待宾主各自落座,何守道说道:“庆王殿下,平阳矿产原本属于十皇子和十一皇子。但此事他们做得极为隐秘,直至前几日,才查明这一事实真相。现经多方查证,基本可以确认这一情况。
现就平阳矿产一案,其核心关键在于有人持庆王府的北疆令牌,购置和运输兵甲,经初步核查,至少已为胡羌的八百名精锐骑兵配备了装备,给我北疆造成了重大的伤亡。今日我们特地前来核查关于北疆令牌一案,还请庆王殿下给予详尽的说明。”
庆王听闻,起身从书案上取出几页纸张,这是李阎良让他所写的具陈书,他将其递给了九皇子,说道:“关于令牌之事,我已写成具陈书,交由李阎良大人带回京城。想必九弟与何大人也已知晓我所写的内容。除此之外,何大人还有何疑问,尽管发问。”
何守道说道:“庆王所说曾上书朝廷,请求设计新的令牌,然而我遍查军部,都未曾找到这份奏折。我亦询问过众多人士,皆称从未见过此奏折。”
庆王听完,又走到书架旁,找出一个木匣。他来到九皇子和何守道面前,说道:“本王每次奏请,都会留存底稿以备查阅。诸位可以进行查对。”“至于十一皇子从平阳山谷搜到的胡羌书信中,提及我与陆云轩相互勾结,包庇与胡羌进行兵甲交易,这纯属无中生有,恶意栽赃。本王在北疆封地,若无宣召,不得入京,此乃本王与宁王离京时,与父皇的约定。而陆云轩的行程亦有记录可查,我们二人怎会有相识的时机。即便有人从中联络,想必九弟与何大人也能查明真相。若有证据,本王甘愿伏法。
我的军需营被截,令牌被夺,军需营的兄弟被劫掠,我第一时间上奏朝廷的奏折,又是被谁截留了?难道也是胡羌人所为?”
庆王这一连串的陈述,唯有最后这一句,让九皇子与何守道心中一惊。倘若果真如庆王所言,是胡羌人自行所为,那么这案子便成了死结。
若没有内外勾结,纯粹是胡羌人企图让本朝皇子产生纷争,进而引发内战,而胡羌正好趁乱获益。陷害袭杀陆云轩也是因为平阳县山谷被封土,制作好的兵甲无法及时运走,从而导致胡羌国内军需短缺,迫不得已才铤而走险。
九皇子与何守道面面相觑。难道此次对质,这便是最终的结果?庆王府内,三人反复商讨,却始终未能理清头绪。
庆王说道:“若说这一切皆为胡羌人的所作所为,倒也说得通。但胡羌能够将每个时间节点把握得如此精准,着实令人怀疑,在我们这边存在他们的内应。”
此时,九皇子心中也充满狐疑,听了庆王的话,更觉此事关系重大。他抬起头,恰好与庆王四目相对。他们心中同时产生了一个念头:“难道是二哥和五哥?”
这时,庆王说道:“九弟,果真如此的话,你觉得谁会是内应?”
九皇子说道:“四哥既然能想到这一层,想必心中已有人选,不妨说出来,我们一同探讨。”
庆王道:“能够对国内形势了如指掌的,除了朝中之人,便是我、三哥宁王。二哥与五弟也有此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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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殿下与五殿下?”何守道惊讶地问道。自从华妃大案之后,这二位庶出的皇子效仿荣恪郡主,主动交出大半封地,仅留一州一县作为养老之用,并且已经请旨,待百年之后,子不承爵,封地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