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距离他们的车子不远处,云正沧颀长的身形走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些大小不同的袋子向楼宇门走去。
那些东西很多,让他这样的男人拿起来都有些吃力。
精致西装包裹下的男人虽卓然不凡,却有些落寞,站在夜色中按了几下门铃后默默的等着。
岳知画坐着的车子发动了,她还看见云正沧站在楼宇门前抬头看着楼上的窗口。
那里是她留下的长明灯,在中国南方被叫作照岁火,光线透过窗帘漫射出来,却在满天烟花中隐没了光彩。
“岳小姐,是找您的吗?”
见她忧郁的眼神望着夜幕下的男人,保镖犹豫着是不是应该把车开走。
“不是,我们走吧。”
声音很淡很轻,像是这几字就让她耗尽了所有力气一般。
——正沧,婚已经离了又何必还来纠缠?
——这样的夜里,你不是应该在家里陪着云氏所有人团年吗?
人生是一条单行线,有些事情可以发生,却不能挽回。此时的岳知画心里就是这样一种哀伤。
为了守候自己曾经深爱的男人,她付出了所有可以付出的东西。为了不让他一辈子都觉得亏欠自己,她从不开口说出自己的委屈。
可是他却不懂珍惜她的心意,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保持缄默的感情。
而岳知画也不知道,在云正沧心里,就是因为对她的过于在乎,才让他像一头发疯失控的野兽,越想抓住真爱,越是事得其反的将她推开……
到了这个时候,两人的遗憾只能用缘分来解释。
不是所有爱情都能在两人百分百用力相爱以后就能结出果实的,美好的事物要看用力的方式和方法。
然而,每天忙碌追逐的人们却无法明白。
汽车渐行渐远,楼前那道曾经给过她无数美好想像的身影在视野里模糊变小,最终消失。
新换的手机铃声终于响了,是很老的一首歌《短发》,正像岳知画的心情——收拾一地不被爱的牵挂。
收回视线拿出手机,云正沧的名字在上面跳动着。
“喂?”
口气仍然虚弱,眸子里没有聚焦的看向窗外的夜空。
路过的楼前有人带着孩子正在燃放鞭炮,火光中快乐的孩子蹦跳着手舞足蹈。
车子密封性能非常好,车箱里安静得只有马达声微微的响着,越发令人感觉游离于这个热闹的气氛之外。
“知画,给我开门。”
云正沧阴郁的嗓音从听筒里传出来,还能听到背景中隐约的爆竹声。
——他仍站在打不开的楼宇门外。
“正沧,我不在家里,你回去吧。”
她轻轻的回答里似有一声叹息,不过轻得叫人无法查觉。
“你房间里有灯光。”云正沧不肯放弃,仍在那里坚持着:“我就在楼下,帮我开开吧,把东西放下我就走。”
“那是故意打开的灯光。”
小女人解释一句,竟然再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