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怎么了?”宋骁见墨卿砚突然满脸惊惧,似乎又带着浓浓的恨意,就觉得有点可怕。只见墨卿砚双手紧紧握拳,然而强烈的情感喷涌出后竟是一发不可收拾,她的眼中燃起了熊熊大火,誓要把从前受过的耻辱加倍讨回。她一拳打在墙上,宋骁惊悚地发现那灰白的墙壁顿时出现了一条条的裂缝。
妈呀,这姑娘太恐怖了,他好想回家!一想到自己未来媳妇跟这样一个可怕的女子交好,宋骁就觉得不可思议。然而墨卿砚到底是那时救了媳妇性命的救命恩人,再怎么样也不会因为墨卿砚爆表的武力值而对她产生厌恶的情绪,只是从今以后见了就缩着脖子绕道走是肯定的了。开玩笑,他的身板能有墙壁硬吗?
墨卿砚蹲了下来,用手捂住了脸,悲伤的情绪弥漫四肢。她自然看到了宋骁眼中的害怕,可是变成这样子也不是她想的。如果她不变强一点,从前的事说不定还会上演,而现实是在她的身边时时刻刻都有同样的事情在发生,品娘不过是受害女子中的区区一个而已。
墨卿砚觉得自己冷静下来了,才在宋骁的小心戒备中抬起了头,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宋骁总觉得这句话哪里不对,但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只小心翼翼道:“不妨事。只是,你还好吗?提起南黔人,你似乎激动过头了,难道从前在他们手上吃过亏?”
对于从前的事情,因着涉及到谨言,墨卿砚并不愿意告诉宋骁。何况她与宋骁本就不熟,这人不过是她手帕交的未来夫婿罢了。得不到想要的,宋骁有些失落,被墨卿砚笑话跟市井小民似的喜欢打听人家的八卦,说得宋骁满脸羞红。知道这孩子虽然是个话唠但是爱脸红,墨卿砚也不再逗他,很快就与他分了手。
只是宋骁说的这件事到底让她上了心,她想到宋骁说过品娘是因为听说有一份薪水很高的工作想去试试才会上了当。想到这里,她把古月招了来。
“你去查查这件事,看看是否真的有这样的传言,必要的时候,女人一点。”
对于女人一点这个说法古月狠狠抽了一下嘴角,小姐这是要她以色骗人么?其实这工作让春菊去再适合不过,但春菊作为墨卿砚的一等丫鬟经常随她出行,京城里熟悉墨卿砚的人大多也熟悉春菊,实在不是最好的人选。
“记住,找到他们的老巢后回来与我说,千万别一个人硬闯。”墨卿砚又叮嘱道。被主子关心,古月心里暖暖的,她神情一肃,以从前暗卫的姿态向墨卿砚拱手而退。
待古月离去,墨卿砚又唤来了一人:“你悄悄跟着她,不必露面,若见她有危险必须得护她周全。”
那人微一点头,下一刻就已经不在墨卿砚跟前了,显然点头的一瞬间就已经在执行任务。
接下来几个月里,古月每天都是都早出晚归,日日泡在市井里打听消息。然而这消息岂是那么容易打听的?若轻易就能找到他们,也不会叫他们嚣张那么久。这时候墨卿砚也觉得放品娘走有些早了,至少也该向她打听清楚是谁告诉她有这样的好工作的。这些问题即使问了宋骁也完全不知,墨卿砚只能让古月辛辛苦苦地寻找。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天,古月终于在一处茶楼里听到了她想要的对话。这处茶楼离烟柳巷子很近,她已经在这里蛰伏了一个月之久。听到了想听的,古月决定动手,只是在这之前,她还有必须要解决的事情。
她面无表情地走出了茶楼,来到后头的一处安静小巷,只稍等片刻,就等到了那个人。
“出来。”古月靠在墙壁上,一只手按在腰间,那里藏着她的暗器。
她以为要等很久,然而几乎是话音一落,就感觉到眼前一花,有人从墙头飘了下来。这人穿着劲装,双目锐利有神,只大致看一下是个清爽的少年。
古月没想到一直跟踪她的是这样一个偏瘦却有着一张端庄五官的少年,微愣了一下,随后神色恢复正常,问道:“你是谁?这几个月为何日日跟着我?”若不是感觉不到他身上的杀气,岂会等到今日才唤他出来,她也想知道这人是想做什么,然而几个月下来这人除了跟踪她就再没过别的动作,甚至每次她刚出府不久就有了被跟踪的感觉,一到府里这种感觉就立刻消失了。
少年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声音如他的长相一般清冽:“我叫谢笳,奉小姐之命暗中保护你。”
只有属于一个主子的时候,才会直呼小姐而不是三小姐。古月立刻就听了出来,这人是墨卿砚的人。
“我从前怎么没见过你?”
“非小姐传召,外院侍卫小厮不得入内院。”事实上谢笳一共也没接到过几次任务,之前他奉了墨卿砚的命令去调查苏君慎,也不曾与这位女暗卫有过交集。
古月只觉得奇怪:“既然小姐不放心我,为何不让你光明正大地跟着我?”
谢笳摇摇头,他从不妄自猜测主子的意思。只是他心里略微有些受伤,他父亲好歹是忠信侯府出来的,他也是自幼习武,竟然早早就被她发现了自己的跟踪。谢笳并不知道古月是安王府的暗卫,只当古月不过是墨卿砚从外面随便捡回来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