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甫荣虽然心中意动,但还是不敢轻易过府拜访。如今贺氏一党人才不少,各地收拢的官员也隐隐有壮大之势,直隶总督的位子他并无意染指。在京畿重地为官,掣肘最重,没看卫疆联一个错失便丢掉了官职,若非他在各地任上还颇有建树,恐怕此次就爬不起来了。最可虑的却是皇帝的用心何在,此举无疑是将风无痕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这对于一向喜好隐于人后谋划的七皇子并没有任何好处,他无论如何都想不透其中的道理。既然想不透。暂时就先搁着好了,贺甫荣轻叹了一口气,这时,他正好见儿子贺莫彬从门口进来,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彬儿,你不是要在户部帮着越千繁查账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儿子虽然并不喜户部地差事,但一向还算勤勉。今日倒真是怪了。“理什么事?爹,您倒是在家里坐得住,您是不知道,外边的流言传得有鼻子有眼,都说七殿下手里还不止直隶总督一个位子。敢情连吏部尚书都不像他那么得宠。今日连越大人也跑到勤郡王府去看女婿,顺便也荐几个人。户部主事的都跑出去和自己人计议了,我还有什么事情可做?”贺莫彬无奈地耸了耸肩,一副苦笑的模样。“竟有此事?”贺甫荣猛地一惊,皇帝近来的态度实在不可捉摸,这愈演愈烈的流言便是一例,谁知道背后究竟有什么天大的文章。“看来我还是料错了,彬儿,如今有多少算得上号的朝臣拜访过勤郡王府?”贺莫彬见父亲地模样便知他沉不住气了,思索片刻方才答道:“据我所知,六部尚书似乎都去过了。不过也都是坐了一盏茶功夫。至于其它各部院大臣去的也不少,不过也不知道七殿下打得什么主意,一有人试探起总督的人选便顾左右而言他,听说连萧大人也没有得到准信。甚至还有些昏了头脑的跑到王府去求缺,反正如今那里的轿马把道路堵了个水泄不通,就连内院地王妃和其它侧妃也不断地有各府的贵妇前去探听消息。”贺甫荣越听越觉得不是滋味。风无痕乃是海家地女婿,又是萧云朝的外甥,不管从任何方面来说,他得势对自己决计不是好事。如今这动静闹得大了。皇帝却一点旁的意思都没有,自己便万万不能坐视。“看来我也得去一次才是,至少也不能让贺家显得太独来独往了。”贺甫荣的目光中透着几许迷惘和无奈,随即高喝道,“来人,替我更衣,吩咐外边的人备轿!”贺府顿时又忙碌了起来,贺莫彬拗不过父亲的要求,只得一起跟去,心中却着实不愿。这种官面上的交易,无非是虚情假意,欺上瞒下的那一套,他的性子并不适合,只是贺家如今只有他这么一个顶用的继承人,不得不勉为其难。待到了勤郡王府,贺氏父子两人才真正体会到了传言并无夸大,只见门口那一长溜奢华地官轿以及挤满了半个巷子的马匹随从,便可见这位七皇子最近的势头之盛。瞪目结舌之余,贺甫荣心中更是弥漫着一种深深的担忧,希望皇帝此举乃是为了安抚风无痕的遭人暗算,若是还有其它深意,事情就真的棘手了。由于贺甫荣身份不同,因此范庆承自然不敢像冷落那些普通官员那般将其随意安置在外花厅,请安问好之后便将两人引进了小书房。这边乃是风无痕接见外官地地方,若非位高权重或是交情不凡,寻常朝臣决对进不了这里。贺甫荣也是密会虽说已经几近八十高龄,但氓亲王风氓致却仍没有卸下宗人府差事的意思。作为目前皇族中辈分和年龄的最长者,他的日子无疑是过得极为惬意,膝下又是儿孙满堂,时时享受着天伦之乐。不过不知出于何种考量,风氓致的几个儿子都只是在宗人府领着不多的月例,平日开销多半倚赖各地的庄园和皇帝不时的赏赐,在朝中等闲绝不露面,便是差事也是第一等的优裕闲差,因此无论在什么局面下都能屹立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