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叔脸上却没有一点表情,问他:“公子爷,这位月公子,是您的朋友?”陈潜点了点头,见他脸色阴沉,不由得也认真起来,问他:“权叔,您发现了什么?”他的心扑扑的跳着,当真害怕权叔说出什么,自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母子相,姐妹为敌,他的心在渐渐变冷,月影斜算得上是他人生中的一缕阳光,他的与世无争,云淡风清,亲切和蔼,让陈潜有一种想法,如果有可能,‘他’想与他一起云游四海,跃马山岭,永不被这俗世所扰。在书房里,权叔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他,看到自家的小主子听完自己所述,脸色阴沉得几乎滴下了水来,那双原本什么时候都和善带笑的眼睛,冷冷的盯着冉冉而升的茶杯水汽。权叔小心的道:“小主子,下面,我们该怎么做?”陈潜只浑身如有冰水浇下,从心底直凉到肌肤,如果权叔说的是真的,月影斜就是清风,那么,这人所作所为全是在做戏?他是谁请来的?他想起月影斜与明言同时出现在花满楼,难道一切都是巧合?他想起整件事的凶险之处,如果月影斜当真入过奴籍,出身于那样的底层,再被人当场捉住与陈雪清共处一室,那么,不管陈雪清与他有没有私情,出于什么目地,只怕到了最后连水洗都不清了,更何况对方既然布局周密,自然不会让你有什么辩解的机会,只怕会再制造一些别的证据,把污水往陈雪清的身上泼,更何况月影斜有绝佳的容貌,不论男女,一见而生亲近之意,只怕到时候用不着陈雪清辩解,就让人先见为主,认为两人有了私情,到时候只怕是说与不说,都是错。这场灾难一旦降了下来,只怕整个陈府都陷入灭顶之灾,侮辱皇室的罪,就算在上位者口中不说,把这事压了下去,也会在后面的日子寻个错处,处理了陈府。如一盆冷水浇到了陈潜的头顶,把陈潜对月影斜那一点儿旖念浇得干干净净,他在心中苦笑,也好,早一点发现他的真实面目,也好。他在屋内徘徊半晌,权叔则在边上站着,焦急的望着他,这个时候,阿元急急的走了进来报告:“公子爷,南阳小巷里来了不少的陌生人,在巷子里打了一个转,又回去了,我怕会出事儿。”猜测己的猜测没有落空?事情当真到了弦在箭上,不得陈潜差点失手茶杯跌到了地上,心中暗骂,他妈蹄,来到这里,好的不灵,坏的灵!他现在面临一个两难的境地,如果帮了陈雪清,那么,陈雪清当真入了皇室,她会不会放过自己?如果不帮陈雪清,没等她入皇室,别人就不会放过陈府,他想了又想,匆匆的站起来,换了衣服,带了权叔,向陈夫人那里走去。他匆匆的赶到了陈夫人的院子里,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陈夫人,他不得不把陈雪清帮助弟弟治病之事,告诉了陈夫人。当陈夫人听说陈斌尚在人世的时候,一下子站了起来,眼中冒出利光,陈潜忙把陈斌如今的情况告诉陈夫人,她才略吁了一口气,又慢条思理的坐在了矮塌之上。陈潜在心中暗暗的叹气,终把陈雪清被人盯上的事详尽的告诉了陈夫人。陈夫人开始还以为意,听到后来,脸色越来越凝重,她冷冷的吩咐大丫环:“帮我梳头装扮。”陈潜原以为她会马上想法,却想不到她却叫人打扮了起来?让他满腹想要为陈夫人分析厉害关系,攘外必须安内的劝说词儿都憋在了腹中。陈夫人一叫人穿衣打扮,一边一连声的吩咐:“翠兰,你让李管家派人,把府内前后门都守着,任谁都不准出去,翠玉,你去叫人请二夫人,三夫人,大小姐,二小姐我这院子里一趟,任她们有什么事都得先来了我这屋子里!”陈夫人又问陈潜:“林嬷嬷?”陈潜道:“娘亲,我叫林嬷嬷看住二姐了。”陈夫人赞赏点了点头。周围地丫环们不停手地为她穿衣打扮上了头面首饰。过了不一会儿。陈潜发现陈人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身上穿了一样洒金大红地对襟长衫。头上金凤朝阳地头面。整个人带着一股说不出地富贵之气。心中隐隐感叹自己这位娘亲。看来不用自己陈述利害关系了。她比自己还清楚其中地利害呢!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了嘈杂地人声隐听见有人道:“也不知姐姐这次叫我们干什么呢?”有一个清冷地声音便道:“姐姐一向不是不希望有人打扰她地吗。平日里我们来请安。她总是谴了我们回去地!”看来这是刘氏与黄氏边走边议论。翠兰与翠玉进行禀告。陈夫人道:“叫人带了三夫人及大小姐四公子先去偏厅候着吧。”陈潜这时才明白陈夫人的确考虑周到,把三夫人也叫了来,故布迷阵不会让人生出疑心。陈夫人端坐在绣金的长塌之上,望着刘氏带了陈雪清走进自己的房子。刘氏一进门,微微有些诧异,笑道:“姐姐今儿个是怎么啦?把皇上赐的诰命夫人的衣裳都穿了起来,难不成姐姐要入宫?”陈雪清则行了礼,略有些不耐烦的道:“大娘有何吩咐?叫下人传一声也罢了。”看来这两母女当真不把娘亲放在了眼里气之中含枪夹棍的。陈夫人冷冷一笑:“原本不用披挂得这么整齐的,就怕到时候压不住某些人,不得不把皇上赐的东西拿了出来,对我可以不敬,但对着皇上赐的东西能不敬吧?”刘氏张口结舌,不得不拉着陈雪清按朝廷礼制给陈夫人行了大礼。陈夫人倒没有再为难她们人看了座儿,又叫人看了茶自己端着茶杯坐在塌上轻啜。刘氏神情有些慌,便问道:“姐姐么啦?”陈夫人道:“妹妹,你那儿子陈斌,还活着吧?”刘氏听了,差点一头从凳子上栽了下来,脸色苍白,陈雪清则一下子站了起来,朝陈潜冷笑,正想开口,却听陈夫人道:“他的事儿,我暂且不理会,妹妹,你别以为我是一个狠心的人,知道了这个消息,就会巴巴的报官,说到底,他都是我陈家的子孙,我就睁一只眼闭一眼算了。”陈雪清听陈夫人如此说,望着陈潜的目光柔和了一点,眼中带了色,刘氏则吁了一口气,勉强道:“姐姐,那您这是……?”陈夫人冷冷的道:“现在说的,是你这个乖女儿的事,我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斌哥儿,但她不知道,已经钻入了人家一个极大的陷阱里,以后让家门受辱都未可知!”陈雪清猛地抬起头,声音尖锐:“大娘倒是说说,我又怎么啦?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就让家门受辱了?”陈夫人冷冷道道:“好个大门不不迈,那南阳巷平房是怎么回事?每天那里进进出出又是怎么回事?”陈雪清脸色忽红忽白,大声的道:“你既知道我是为了医弟弟的病,何苦往我身上泼这样的脏水?”正在这时,刘氏却冲了上去,几步走到陈雪清面前,轮圆了手臂,一巴掌打了下去,屋子里只听得一声极轻脆的巴掌声,转瞬间,陈雪清的脸上印上了五个红红的手掌印。陈雪清显然被这一巴掌打蒙了,不感相信的望着自己的娘亲。刘氏咬牙切齿的道:“死蹄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就你对你弟弟关心,你要为你弟弟治病,何不让我找大夫!为什么自作主张!你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份?宫里头都派了嬷嬷给你了!这件事如果让宫里头的人知道,再让人煽风点火,弄出点证据出来,你我的命都没有了!”陈雪清再聪明,过是个十多岁的小姑娘而已,被她母亲一通痛骂,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刘氏恭敬的向陈夫人再了一礼:“姐姐,多得你查清了这件事,现在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