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蛊这种事沙漠之王当然听说过,也知道这种巫术的厉害,一旦被对方施蛊,据闻或者是任人宰割,或者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摸摸自己腹部,暂时还没有什么感觉,回头看自己的那些鹰卫个个像没了神智,之前竟然不晓得谷梁鸿还会这种术法。
“谷梁鸿,你儿子的性命还在我手里呢。”他想和谷梁鸿讨价还价。
“你的性命何尝不是在我手里。”谷梁鸿坦然应对毫不惶恐。
“这不一样,我活了半辈子死了也值,你儿子好像不到两岁吧。”沙漠之王如此比对他和谷梁鸿的利害得失。
“这世上没有神医公孙渡解不了的毒,我之前中毒即是他所救,不怕不怕。”谷梁鸿云淡风轻无一丝忧虑。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来风城?”沙漠之王有些糊涂,心想他不怕儿子中毒那么他来风城找自己作何。
“要你的命,还要你的打下的这份大业。”这次,开口说话的是戈璇玑,他逼近沙漠之王,漂亮的面孔因为愤怒而凌然,“你霸占沙漠多少载,无论谁人路过,穷还是富,老还是幼,男还是女,你都雁过拔毛毫不留情,夺人钱财害人性命,我今日就是来终结你这恶业的。”
沙漠之王不禁仔细打量戈璇玑,已经猜度出他是谁,只是没料到和自己斗来斗去这么久的死敌却是这般的清俊,好汉不吃眼前亏,开口讲和:“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来帮我,我把半个风城给你,还有半个沙漠,你东我西。或是你西我东,此后咱们既是朋友还是伙伴,你有难处我出手,我有难处你帮助,共铸大业,彼此发财,如何?”
戈璇玑哈哈大笑,回眸瞟了眼谷梁鸿,揶揄道:“谷梁大侠,我要把你取而代之了。”
是的。沙漠之王费尽心机就是想得到谷梁鸿,如今却调转脑袋来哄戈璇玑,真真是小人。谷梁鸿一偏腿,跳下马来,走近沙漠之王,右掌摊开,暗暗发功。有股黑烟漫集掌心,他一把抓住沙漠之王手臂,黄毛鬼痛得暗暗大叫,再看自己的胳膊,衣服焦糊,皮肉灼痛。急忙告饶:“我们三人,三分风城,三分沙漠。如何?”
沙漠之王说这些话时,近乎是吼叫着,一是痛的焦躁二是着急表态。
谷梁鸿和戈璇玑相对而笑,笑沙漠之王小人性情,翻云覆雨。毫无立场。
他二人戏弄够沙漠之王,谷梁鸿还惦记儿子。切入正题:“说,解药在哪里?”
沙漠之王瞄了眼自己的那些鹰卫,仍旧傻傻呆呆毫无反应,他没了倚靠,唯有道:“你们先把我腹中的蛊虫唤出,我就给你们解药。”
谷梁鸿却基于对他的了解,怕他言而无信,是以坚持:“你先给我解药。”
沙漠之王不依:“做生意也讲究个一手银子一手货,两方面的事,凭什么我先拿出解药,你儿子现在并无危险,而那蛊虫在我肚子里,想想都可怕,所以必须你们先把我救了,我再给你们解药,若是你不同意,大不了一拍两散,死的可不止我一个。”
他一副小人嘴脸,更有些泼妇相,谷梁鸿懒得跟他在口角上争个高下,当即聚心念,略微把自己的神识潜入他的神识,顿时沙漠之王就迷迷糊糊,谷梁鸿然后适时的抽离自己的神识,告诉他道:“我完全可以用术法控制你,然后搜你身,或许也可以去你的老巢搜查,想找到解药也并非难事,我希望你自己老老实实交出,因为我心怀慈悯,不想害人,假如你不依从,我也可以杀了你然后再找解药,你那个投毒的鹰卫不是说我儿有十五天的时限吗,即使找不到解药,神医公孙渡也有办法给我儿子解毒,我是看你同野鲜不花有些交情,碍于他的面子我不想为难你,怎么说他都是苏落的朋友。
提及野鲜不花,沙漠之王突然有了依仗,自己若何就忘记这么个人物,于是就用他来威吓谷梁鸿:“大王子同我交好,整个西域除了他就是我,我奉劝你还是老老实实,不然即使你这次能够侥幸逃脱,也逃不出西域去,我一声令下,大王子必定会派兵围剿你,你可是有老老少少一家子的人。”
谷梁鸿见他毫无诚意,当即震怒,两个人这样你来我往的斗了半晌,谷梁鸿没了耐性,扼住他的喉咙威逼,沙漠之王再次看去自己的鹰卫,仍旧泥塑木雕没有反应,他再无办法拖延,唯有老实回答:“根本就没有什么解药。”
“你说什么?”谷梁鸿急的手下用力,颇有些瞠目结舌了,“我儿子的毒无解?”
他的心忽而又慌了,假如像之前窦璎给自己服用的那种毒无解,安儿就危险,因为自己和苏落不是时时都那么幸运能找到神医公孙渡。
沙漠之王道:“是没有解药,因为你儿子根本没有中毒。”
这样?这可以信吗?谷梁鸿迟迟疑疑,回忆自己给儿子把脉,确实是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然而苏落说过,一旦这种毒就是毫无任何迹象呢,一旦狡诈的沙漠之王诓骗自己呢,不能用儿子的性命冒险,他再喝道:“你想骗我,赶紧交出解药。”
沙漠之王重复:“真的,你儿子没有中毒,我那鹰卫是使了招兵不厌诈,知道你疼爱儿子,料定你因为疼爱儿子而乱了方寸,也就无法明辨真假,你看看,不出所料,你中计了,但我这回没有骗你。”
谷梁鸿似信非信,看他一脸的真诚,然而沙漠之王是小人,小人撒谎是家常便饭,小人行恶如探囊取物,真真假假难以分辨,突然间谷梁鸿不知该如何应对,戈璇玑过来道:“让我来。”
他当即念动咒语,又把双手在胸前结了个非常复杂的印伽,心口合一,心手并用,咒语穿越**进入到沙漠之王体内,蛊虫听到召唤,开始行动,沙漠之王突然就躬着身子,捂着肚子,哎呀哎呀的惨叫,内里像有千千万万的毒虫在撕咬,痛到最后人都倒在地上,呈虚脱状,汗流浃背,脸色惨白,不停的告饶:“真的没有解药,真的没有中毒。”
这样的情形下他应该不会撒谎,谷梁鸿想,然而转念一琢磨沙漠之王是何许人也,别看他逢人拍马,假使他没有狠辣和机智,如何能控制得了那么多功夫一流的鹰卫,如何让他们为自己卖命,更不能盘踞这么大的风城,霸占这么大片的沙漠,是以谷梁鸿怕他是在抵死坚忍,没有对自己说实话,终究是涉及到儿子的性命,想安儿还不到两岁,都是因为自己这个父亲树敌太多他才跟着遭殃遭罪,心痛儿子,于是没有喊戈璇玑住手。
到最后沙漠之王嘴角渗出一丝丝黑色的血液,目光都渐呈迷离之状,不是将死就是蛊毒太深,谷梁鸿见他还是重复说安儿没有中毒,也并无解药,这回真的信了,立即让戈璇玑住手。
没料到戈璇玑一心想杀了沙漠之王,见他无力反抗,随即过去一剑刺入他的心口,纵横沙漠,风光无限,作恶多端,死有余辜的沙漠之王也真的死了。
谷梁鸿骇然的看着戈璇玑:“我还有话问他,你怎么能杀人。”
戈璇玑拔出宝剑,看沙漠之王的尸首噗通倒地,冷静道:“杀他是我的夙愿,此后整个沙漠都在我的掌控之内,不会再有掠劫商队祸害百姓之事,这难道不好吗。”
谷梁鸿无言以对,好或者不好,分怎么看待,沙漠之王非善类,但戈璇玑这样违背自己的叮咛草菅人命,谷梁鸿心里也很是不舒服,他唉声叹气,差点捶胸顿足,沙漠之王死不足惜,但他还想问问那个之前劫持儿子的鹰卫在哪里,沙漠之王说儿子没有中毒也没有解药,一旦那个鹰卫真的下黑手呢,谷梁鸿是一丝一毫都不敢用儿子做赌注。
既然人已经死了,埋怨戈璇玑也无用,谷梁鸿一心找到那个劫持安儿的鹰卫,在那些鹰卫当中穿梭,看了半天却一直没有发现那个鹰卫。
正在此时戈璇玑口哨声起,接着从四面八方涌出很多手持兵刃之人,到了这里不由分说就一顿乱砍,那些还被神识功定住的鹰卫毫无还手之力,纷纷倒地,城门口顿时血流成河。
谷梁鸿拦阻不了,茫然的看着戈璇玑,似乎明白了什么,道:“我的安儿中毒果然如沙漠之王所言是假的,而劫持安儿的人是你派遣,你不过是想利用我杀沙漠之王,你同时利用了我和沙漠之王两个人,因为那个劫持安儿的鹰卫应该是你手下,他是奉你的命潜伏在沙漠之王身边。”
戈璇玑收了宝剑入鞘,然后朝他拱手作揖:“抱歉。”
这一句抱歉谷梁鸿当他是承认了自己猜测的一切,大怒,冲过去食指中指并拢成剑,抵住他心口,道:“天下没人敢利用我谷梁鸿,我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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