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人呢?”白三凑到堤岸向下看,却失去了林娘的踪影。
“你在找我?”
白三忙回头,却见着林娘俏生生的就站在自己面前,目光凌厉的盯着自己!
“你,你怎么在后面!”见了鬼了,刚才明明下了河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背后?白三被吓了一跳。
林娘二话没说,趁着他愣神的功夫提脚就踹,一点儿防备没有的白三毫无意外的扑通一声跌落下堤岸翻进水里,“哗”的溅起大片水花。
手足无措的白三在水里扑腾了一阵,摇晃着站起来时已成了一只落汤鸡。
“你!你他娘的暗算我?”惊魂未定的白三怒不可遏。
“说,鬼鬼祟祟的跟着我干什么?”林娘对造成的这个结果还算满意。两人距离拉开,一个在居高临下,一个泥足深陷。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虽然林娘并不怕白三,可他毕竟是个男人,还是一个居心叵测的男人,暗算起来一点心里压力没有。
河边上的水并不深,等白三站起来,水才堪堪齐到他的腰部,当下也不慌了,定定的打量着村里最好看的女人。
果真是好看啊!天青色的单薄夏衣把纤瘦有度的身段衬得越发窈窕,乌亮的发随意的用木簪挽于脑后映衬着白皙的小脸,小巧的琼鼻下唇红齿白,一对明亮的大眼睛仿佛能直透他的心底般,一时间看得他口干舌燥起来。
“林娘,不如你就跟了我吧,哥哥我一定对你好!”白三腆着脸,嬉笑着说。“我不嫌弃你是破鞋,一点也不嫌弃!”
尼玛,你才是破鞋,你一家人都是破鞋!被他盯得发毛的林娘只觉得天雷滚滚,捡起石头就往水里扔,“你这是不想活了!”
石块木棍,只要是能捡得到的,像雨点一般往河里飞去,林娘是动了真怒,这个泼皮竟然对她动了这样龌龊的心思!
“哎,别,别,别打啊!”白三陷进泥里,行动不便,不少石头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林娘完全是痛打落水狗的架式,存了心给他个教训,自然手下毫不留情,不大功夫,白三就被敲得满头包,一不留神,额角被砸破,有殷红的血流下来。
白三摸到一手血,当即脸色大变。
“喂,我说你这个女人也别装贞节烈妇了,就说你跟方柱子和离哪能那么干脆呢,敢情是相好的早搭上线了。这些天我都跟着你呢,过三两日就上镇里寡妇酒馆,跟人有说有笑的,又挣银子又挣马,要说外头没相好的谁信呐?”白三招架无力,恼羞成怒,不怕死的越说越激动,“凭啥别的男人能睡你,我就不能?”
林娘却是越听越心惊!原来这人还早就惦记上她了,而她却一点都没有察觉!
把两指曲起,放进嘴里打了个呼哨,而后就听到小红笃笃的跑过来,当初得大胡子四爷教授,小红已经越来越熟悉她的召唤了。气宇轩昂的马头蹭过来,被林娘一巴掌拍向河里白三的方向。
小红似乎会意到林娘的意思,飞快的冲向河里,这几天都是这么锻炼的,林娘没体力提水给它刷毛,好在现在天气渐热,而这匹马偏又是个爱水的,索性把它赶到河里自己洗去。到底马是不是这么养,林娘不知道,反正小红一点不适都没有。
小红跃过河堤,飞快的窜进河水里,撒着欢儿的闹腾,溅起的水花扑向白三,使他刚刚站稳的身子晃当着又扑进水里,硕大的马蹄子在那片水域乱踩,白三吓得三魂少了七魄。
“你……你要杀……杀人……”白三在水里死命折腾,仍然被呛了不少水,话都说不利索了。
瞧着他在水里的那个怂样,林娘渐渐笑不出来了,会不会太冲动了?明明那么浅的水,那家伙连滚带爬的怎么硬是上不了岸!
正疑惑着会不会被闹出人命,突然“啊——”的一声尖叫,就见着小红嘴里叼着白三的裤腰带,滴着水的白三倒吊在马嘴下,小红轻轻的一扬头,嘴里的白三呈抛物线完美的被甩到岸边的草丛里。
杀猪似的哀嚎过后,泥人似的白三手脚并用爬出来,“你,你等着!”扭头冲林娘来了句经典名句,头也不回的跑了。
天啦!林娘眼巴巴的望着河里扬着头嘶呜着一副求表扬的小红目瞪口呆!这……这还是马吗?成精了吧?
可事后,无论林娘跟它怎样沟通,这么灵异的事件再没发生过,事实证明,小红只是一匹马!
虽然它只是一匹马,却也是一匹与众不同的马,不仅仅表现在它能在关键时刻护主,当然这是后话了,完全与主人的调教有关。
当然经小红一役之后,白三消停了,好多次林娘小心的观察,身后确实没了尾巴才慢慢放下心来。
但有了这事的提醒,林娘更深刻的明白什么叫‘寡妇门前是非多’,而选择更小心谨慎的过日子。
很长的一段时间,林娘都在围着她的小院子忙活,甚至还练上了拉弓射箭。果然是环境造就人,很难想像,在她的前二十三年里,有优渥的环境,享受着父母的关爱,有不同的老师近二十年的谆谆教诲,学到的东西竟然没有到这里后短短几个月学会的东西多。
转眼酷暑六月,知了都热得趴在树上有气无声的叫唤,林娘却还要早出晚归。
于姐酒馆的鱼丸生意还在持续,早已经由三天一次改为一天一次了。并不是于姐的生意火爆到加量,而是没有冰箱的夏天伤不起,不现做现吃会变质。
好在有小红的存在,清河镇往返并不是个事,而且于姐与林娘关系越来越近乎,两个没男人的女人凑到一起也算物以类聚。
“小红来了!”伴随着招呼声,还有一碗红糖。酒馆的小伙计刘六子摇着蒲扇飞跑过来,把陶碗塞到小红面前,那家伙毫不客气的大舌头一卷就去了半碗。
林娘笑着把僵绳一抛,“别跑远了啊,今儿天热。”
“晓得,晓得。”刘六子忙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