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这一抹阳光却再也照不进心理,她已经在那缓缓下沉的水底将自己给冰封了。
“璇伊,你醒了?”杨逸激动地抓紧她的手,笑着却流出眼泪。
安璇伊晦暗的瞳孔中映出他的脸,可是眼中望着的却是一片虚无,她目光空洞地盯着眼前,却只字不说。
这一刻,她在祈祷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如今梦醒了,一切都应该回到当初,没有那些生离死别。
医生帮安璇伊做了全身检查,说是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溺水受凉,需要好好休息。
杨逸松了一口气,正把医生送出去,陈贵美和安利文火急缭绕地冲了进来。
“死丫头,你真以为你老妈心脏好啊,没差点被你吓死,你说你好端端地怎么就从那么高掉下去了呢,拍戏也不带这么玩命的。”陈贵美一把抱住安璇伊,嘴里虽然吼着,但是眼泪却啪嗒啪嗒地流了下来。
安利文见此,拉了陈贵美一把,“丫头没事就好,你就不要提了。”说完之后,又拍了拍安璇伊的肩膀,“没事了,爸妈都在。”
安璇伊侧过头,看着已经有了白发的安利文,突然想起曾经也有人告诉她,他会一直在她的身边,可是……
她仰起头,不让眼眶的泪水滑落,或许是害怕知道答案,所以她不敢问轩辕曜的情况,他想他是魔,即便下沉到水底也不可能有生命之忧。
只是,为什么心底却缺了一块,像是把人生最重要的东西弄丢了,还有昏迷时的那些梦境,那么清晰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点了点头,她抓住陈贵美和安利文的手,哽咽道:“爸,妈,我想回家。”
……
已经入冬,雪下得漫天飞舞。
安璇伊站在院子里,那张曾经摆放着象棋的石桌已经覆满了积雪,那池子里的小乌龟也冬眠钻进了石缝里。
半年前,果果还蹲在池子边嚷着要等小乌龟睡醒,轩辕曜还坐在石凳上和安利文下象棋,那一幕幕都还在眼前,可如今却是物是人非。
自从溺水后,就没有任何人在她面前提轩辕曜这三个字,想起以往陈贵美还会天天唠叨,三申五令地让她把他追回来,又到她同意嫁给杨逸时,甚至以死相逼来反对。
可是如今,陈贵美再也不提轩辕曜,也不阻止与杨逸的婚事,反而是天天嚷着她赶紧嫁出去,说这婚事不能再拖延了。
这些变化,安璇伊看在眼里,却只当做没有看见,因为她没有勇气去分析其中的缘由,她害怕那个答案,虽然又早已经明白。
她再也没有回过那所房子,可能是因为有太多的回忆,所以总是近乡情更怯,不敢靠近一步。
或许,安璇伊是想,如果他真的好好的,那么总有一天她是会来找她的。
最近,她时常在想,慕容芊芊与她是否有什么联系,可是那些零碎的画面却拼凑不起记忆,她每一次都在回忆中痛不欲生。
雪越下越大,安璇伊却依旧站在雪地里,如同一尊雕像般,一动不动地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
她以为,如果她这么等待下去,也许那个他会踩着满地的积雪,缓缓地靠近,搂着她说,“伊伊,我来接你回家。”
这时,一件毛呢大衣突然落在肩头,衣服上还有温暖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