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漠面无表情,活到今天他才知道,他的冷,他的气场,他的威严,在她面前荡然无存,这女人究竟修练了多少年,才修出这种无耻淡定来?那怕就是天香楼的杜妈妈,都没她脸皮厚的出色。
“找本王爷有何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我的衣服去哪了?还有我衣服里的东西去哪了?”
“丢了。”
“丢了?丢哪了?喂!我说宗政漠,你也太过份了吧,趁我没醒,换我衣服,吃我豆腐,这就算了,反正本姑娘也不是没“内涵”,你丢我东西,不经我同意,这也太过份了。”
付倩倩恼了,手机啊,那是她的苹果手机,最新的5s,就算这里木有电,但只要她省得点用,至少还可以拍点照,说不定某一天,她能回家,还能拿回去跟老爷子还有同学们炫耀一下,可他居然轻飘飘的说,丢了!
宗政漠放冷气放得肉痛,眼前这女人,根本就不懂怕为何物,更不懂,不能直呼其名,真是胆大包天到让他发指,看来他得找人磨掉她的爪子,让她学乖一点,那怕她不是神女,以后也要成为他的一步暗棋。
“黄一锟。”
付倩倩怒目而视之下,就看到会脸红的黄一锟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身后,单膝跪地的低着头,一脸苦瓜的似乎在等待宗政漠给他的惩罚。
付倩倩气的炸毛,左顾右盼下,抄起边上梅瓶,朝宗政漠身上丢了过去。
黄一锟惊的倒吸了口凉气,惊呆的更不敢抬头,只恨不能把脑袋缩进双腿之间,他这是倒霉催的,才会鬼迷心窍带她来。
“砰”
宗政漠一手隔拦开,梅瓶碎了一地,就见他如猎豹般的坐了起来,冰刀如剑般紧盯着她,然后一字一字的吐道:“把她带走,从现在开始,不准她踏出听雨轩半步,必要的时候,本王允许你动手,再违命擅自带她出门,提头来见。”
黄一锟心脏猛的松驰了下来,心道,还好王爷没有怪罪他,但这雷霆万钧之怒,吓得他已手脚冰凉。
付倩倩拍着胸,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动怒,这里是木有人权的古代啊,再惹毛了宗政漠,她小命休矣,虽然她觉得,穿到这个世界很尼玛坑爹,但死在这里,太木有面子了,好歹她是付家唯一的传人,十八年磨一剑的钢铁意志,怎么能死得这么憋屈。
“等等,王爷,我错了,我道歉,我不该冲您发脾气,王爷大人有大量,怎会跟小女人一般见识呢?对吧!其实我来呢,是想给王爷确诊的,这样我才能好好的替王爷解毒,呵呵呵。”付倩倩眨眨眼。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识时务者为俊杰也,咱是什么人,不跟他一般计较,等她捏住了他的小把柄,到时,哼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名言名语。
宗政漠看她挤眉弄眼,瞬间乖巧轻柔的有如小猫,尤其是两手轻扣,摆在锁骨两边,那模样竟然有说不出的几分娇俏可爱……
有意思,她的变脸功夫竟不差他分毫,好个乖张玩味的付倩倩。
看他不说话,黄一锟又低头不敢动,付倩倩咬着下唇,再度眨了眨眼,可爱温驯的像无害的大白兔,然后慢慢的靠近他,轻道:“王爷不要生气,我是真错了,丢就丢了吧,反正也是身外之物,来,我再给您把把脉。”
宗政漠眼角弹跳了数下,这功夫炉火纯青到他居然有些自愧不如,骤然他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地方,才能养出这样的人来。
说她无耻,可她双眼明明又纯净无半点杂质。
说她胆大,可她又很识时务,收敛自如。
这样的人,叫他叹为观止,思量之间,她已正儿八经的搬来的软凳,然后无半点羞涩和害怕的握住他的手,就那么堂而皇之摆在她的大腿上,然后清明如珠的双眼微闭,心无旁骛的开始替他把脉。
宗政漠深吸了口气,压住心底那滔天的诧异,然后闭眸不言。
正准备回百草堂的沈清墨,听到清风楼传来物件摔碎的声音,正心悸的猜测会不是会小师弟毒发,踩着他唯一还算不错的轻功跳上楼时,看到的就是小师弟闭眸不言的躺在贵妃椅上,而那如同魔女的付倩倩,居然真有板有眼的在替他把脉。
她专注凝神的正襟而坐,乖张之气全然不见,眉目前竟有几分传神,心颤下沈清墨的目光扫到软凳之下,那满地的梅瓶碎片,而梟鹰卫黄一锟就跪在门前。
沈清墨屏息,内心挣扎了两秒,修长的身子就往边上靠了靠,躲到门后,他也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懂医术,又是不是真的能解小师弟身上的奇毒。
良久后,付倩倩睁开眼,这时她的小脸十分专业,再没半点嘻哈放肆,而是有些复杂纠结的看他。
“张嘴。”
宗政漠蹙眉,对她的语气十分不悦,但有心想试试她究竟有多大的本事,便言听计从的张了嘴。
“拿银针来。”
宗政漠知道沈清墨就在门后,给黄一锟递了个眼色,黄一锟立马一头是汗的起身出门,然后接过沈清墨递来的银针包。
趁着黄一锟去拿银针,付倩倩正色而无骛的翻看了他的眼皮,当看到银针包这么快就拿了过来,付倩倩惊讶了一下,但立马收心,然后正经的握住宗政漠的手,翻开衣袍,便对准他的筋脉,轻轻扎了一针。
当看到银针尖变黑,付倩倩拧了拧眉,头颅就那么毫无预警的伏低,凝神注目的看着他手腕上的那滴血,随之耸了耸鼻子,再伸出她又白又嫩的手指,轻轻一扫,快速的将血放进了嘴里。
这一幕看得宗政漠和沈清墨同时震惊。
她居然敢尝小师弟的毒血?
她居然不怕血中有毒?
给人看病的时候,付倩倩是极其专业的,所有的不正经收敛的无影无踪,身上好像浑然天成着一股气场,医者的气场,就像现在,她咋了咋舌,像是品尝美味般的偏着脑袋,沉思了良久后,才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