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一小城酒肆二楼,一青衫男子倚窗下望。天空下着淋沥细雨,行人多数归家,少数店家仍做着生意。他望着不远处一包子铺,门前有两条黄狗在雨中摇尾乞怜,包子店家先赶了赶,那两条狗离开又回来,他动了侧瘾,丢出两包子。两条黄狗叼着包子迅速跑开,倾刻间咽下又回转。
青衫男子笑了,一紫衣男子走过来,问,“瞧什么呢?”
青衫男子不曾回头应答,“肉包子打狗。”
紫衣男子坐到他对面,“狗还能回来?”倒茶往嘴边送。
青衫男子望向他,挑眉,“回来了。”
紫衣男子触唇的杯子一顿,面露揶揄,“那还真是稀奇。”
青衫男子认真看了一会儿紫衣男子,“我知道你有本事,可宇文昊也不是吃素的,探子回报追踪你的人已到南荣,相信不下时日你的行踪就要曝露,你真不担心么?”
“好戏才开始呢,你的担心可真让人泄气。”紫衣男子吃着点心说。
他的表情和声调可真欠揍,青衫男子说,“你要小心谷静云,他可不是轻易能对付的。”
“天下竟有那聪明人,若轻易对付得了人生岂不无趣?”
“还有颜青松,东夷王虽不待见他,可他一直稳坐太师的交椅也不是靠年纪的,正所谓烂船还有几斤钉,东夷现在就是他在主持大局。丢玉玺的事儿他自责得很,派来中原寻找的人马你已经见识过了,如果想在东夷和德硕的夹缝里成功逃脱,你光有本事可不行。”
紫衣男子何偿不明白,可他喜欢挑战,更喜欢将别人的命运拽在自己手里把玩,“你还真是操心的命。”
“我该走了,接下来你自求多福。”青衫男子语气很无情,眉宇间却有丝担忧。
紫衣男子不以为然的笑道,“管好我的银子,那可是我的命。”
白了他一眼,青衫男子起身离开。
直到青衫男子脚步声消失,紫衣男子的表情才由轻松转换成凝重。宇文昊果真是有些手段的,不怪现如今的中原是朝廷基本一枝独秀。
与此同时,小城外十几里外,一辆马车冒雨不疾不徐前行。
这辆马车的车室与别个不同,车室里被改造一通,一张雀绒毯子,一床云绵丝被,一个长形靠枕,一个绣花儿熏香的颈枕全出现了。一面容俊逸的男子躺在毯子和丝被中央,靠枕在他怀里,熏香的颈枕歪向一方。
没错,他正睡得天昏地暗,丝毫不受轮轴滚动的影响。
驾车的是个小老头,也是这辆马车的主人。因为租车的小哥出得起价钱,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只是见到那只熏香的绣花儿枕头时,他忍不住多了句嘴,“小哥儿嗜好真不一般。”
下雨日,天易黑,马车驶过城门口时,天已有落幕的架式。
老头儿在外混久了,一看车室里的行头准备就知道该把他拉往哪个客栈。马车在天宝客栈前停下,有小厮迎出来,老头儿这才轻敲车棱,“公子醒醒,公子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