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然怔怔的摸着潮湿的脸,半晌,才扬起一抹苦笑。
其实他刚刚差点就坦白了,坦白自己为了一个女人,差点坏了两国联盟的大事。
甚至差点就央求双亲,同意他娶白梦。
可是,看着双亲鬓边的银丝,岁月的皱纹,疲惫而担忧的眼睛,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星国的冬天没有大雪,没有冰雹,没有大雨。
永远都是薄薄的雪,糅合着绵绵的雨,在貌似温柔的模样里,把寒冷传递到每个人的心底,再热火的碳火,也没有办法祛除那份冰冷。
好在只是初冬,阳光还是时不时会出现,虽温度不高,却聊胜于无,至少,不是灰蒙蒙阴沉沉的,心里,也能明亮些。
吕家虽是武学之家,但对于宅子的布置,却是风雅十分的。
大片大片的栽种了不同的树,虽叶子掉光了,却有着瘦骨嶙峋的萧瑟美感。
虽然比起大楚,还是少了些颜色。
毕竟,星国没有梅花。
自然感受不到那份凌寒独自开的孤傲和孤芳自赏。
吕然穿过交错的树,穿过狭窄黯淡的甬道,穿过安静的回廊,却怎么都,看不到那个,一直等待自己,陪伴自己的影子。
难道,过去,真的只能是过去吗?
难道,她真的抽身的一干二净,一点都不留恋吗?
那自己,为何会这般的难受?
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吗?
不是一开始就已经终止了错误的延续吗?
有的人不是不伤心,只是过程里,透支了全部的伤心,所以才能在事后,如此云淡风轻。
可有的人一开始都在自我麻痹,逃避,直到结局来临,伤心才一股脑的跑出来,狼狈不堪。
吕然失魂落魄的回了自己的房间,拒绝见任何人。
美其名曰:我想静静。
灵溪国青楼里。
橙喜已经在这个姹紫嫣红的房间里,度过了一段日子。
和其他人不同的是,她有仇恨支撑着信念,所以她很配合伺候她吃穿用度的白菊花,嗯,就是那个十分顺眼的男妓。
虽然浑身无力,很虚弱,但她还是很坚持很努力多吃一碗饭。
大鱼大肉,蔬菜水果,补汤米饭,一个都不落下。
虽然毒药在体内消耗着她的气力,但好在她一直疯狂的补充,所以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瘦下来,而是维持着一开始的样子。
连那白菊花,都忍不住赞叹她意志力超群,刚强无敌。
在橙喜的心里,活下去,才有机会翻盘。
白菊花渐渐地,也看出了橙喜眼里恨,和举止间的变化。
虽然虚弱,可有些东西,却是藏不住的。
奇怪的是,这些白菊花本该告诉老鸨,可白菊花却没有说。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说,也许是眼前的女子让自己燃起了怜悯的心,也许是眼前的女子让自己羞愧佩服,都好。
这也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