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突然变得更加幽暗起来,宋思颖将她的斗篷取下,将她整张脸露出来,苏淼眉头紧皱,她不敢想象,在过去的五年里,眼前的这位女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胡坤突然上前抓住她的手,“你想做什么?”
宋思颖似乎有点吃惊,“胡大人?”
苏淼本想上前制止胡坤的,却突然瞥见宋思颖指尖闪过一丝寒芒。胡坤冷面看着宋思颖,“你在吸食别人的鲜血?”
苏淼大骇,她瞳孔瞬间放大。胡坤手上不断用力,宋思颖因为被扣着命门,不能使用内力,她面上的血丝开始游走,颜色越加鲜艳欲滴。
胡坤将她手中的银针打掉,反手点住了她几个穴道,宋思颖只能恨恨地盯着胡坤。胡坤的手搭上她的腕处,“你中毒了?”
苏淼连忙上前问道:“她到底怎么回事?”
胡坤没有说话,他又迅速在宋思颖身上点了记下,宋思颖脸上游走的血液才慢慢缓下来。胡坤轻叹了声,他用内力逼出宋思颖胳膊上涌动的毒血,毒血顺着宋思颖的指尖慢慢滴下,空气中瞬间飘来浓浓的血腥味。
“为什么救我?”宋思颖哑声问道。
“我只是不想看你伤害自己。”胡坤反手解了她的穴道,“这种毒叫歃血蛛,其实也是蛊毒。中毒不久,只会让你对鲜血产生渴望,如果不能及时吸食鲜血,毒液就会顺着血管遍布全身,直到……爆血而亡。”
宋思颖苦笑道:“胡大人知道的还真多。”
“但是这毒还有另外一个用处。”胡坤瞧着垂下头的宋思颖,“那就是能够在短时间内功力大增。”
宋思颖一脸震惊地抬眸看着胡坤,“你怎么知道?”
“宋大小姐,有些事并不是你不说我就不会知道。”胡坤清冷的声音在幽暗的房内传来,“此毒产于南荒的菩提果,而崖州,离南荒并不远。”
“不错。”宋思颖似乎并不像再隐瞒,“这毒确实是南荒那边传来,我也是偶然得知。”
“那宋大小姐又为何冒险?”苏淼有点不解。
“为了活命。”宋思颖苦涩地一笑,“那日,我刚上花轿,便被人打晕。醒来,我便见着柳儿悬在梁上。我料定柳儿不会自寻短见,何况她身上还穿着原本穿在我身上的喜服。我本想回家找爹,结果……我刚回到宋家,亲眼看见爹被抓走……过了没多久,衙门的人又将家人悉数抓走,我甚至都没来得及见他们最后一面……”
“那文公子呢?你至始至终都没见到他?”苏淼问道,怎么感觉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宋思颖摇头,“那****乔装混在人群中,看见爹被腰斩……我本想随爹去的……我等夜深了将爹的尸首运回,葬在了后院……想着我那些可怜的家人,便追了上去,可是我还是迟了一步,他们都被山匪杀害了……我跑回宋宅,准备一把火烧了所有,可是就在我点火之前,听到了文家家丁的话……”
“他们说什么了?”苏淼连忙问道。
“家丁说的很隐晦,可是我还是听出来了。文家一直想吞并我们的家业,结为姻亲也是为了我们家的矿山。”宋思颖沉声说道,她的话语中带着深深的恨意,“他们接手的矿山出了事,死了好多人,惊动了朝廷,他们便勾结衙门的人,将所有责任都推给我爹……爹死得真的很冤,我不能就这么死了……”
“所以你便用了歃血蛛?”胡坤冷声道,“你好生糊涂啊,服用了此毒,先别说你会痛不欲生,百受折磨,母蛊不死,你便不能死,即使是苟活也得活!”
“是,如果我死了,我最亲的亲人便会随我一起死掉。”宋思颖跌坐在椅子上,“所以我只能这么活着……”
苏淼不懂毒,但是他能从胡坤的话语中得知此毒的厉害。她问道:“那后来呢?你既然用了此毒,功力如此之高,文家不是还好好的?”
“我不能出现在太阳光下,所以我都是夜中去文家,每次听到文家传出的欢笑声,我就觉得好恨!可是我却下不了手……”宋思颖捧面而泣,“我好没用……”
胡坤从怀中拿出手巾递给她,“不久前,火炮坊爆炸可是你所为?”
宋思颖洗了洗鼻,“是,我不能让他们这样逍遥下去!”
“你可知多少人因为这场爆炸失了姓名?失了家?”胡坤话中带着寒意,“你让更多人的人变成和你一般无家可归的人!”
“可是我不后悔!”宋思颖吼道,“这样才能引起朝廷的注意,才能还我爹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