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厕所隔间外多诺万慢慢走远的脚步声,卡列娜拧上了已被倒了大半的矿泉水瓶,然后神色自然地推门进去,她慢悠悠地向下走着下了楼梯,并和每一个路过的人友好地打着招呼,接着和人事部递交了请假的申请,在被询问的时候十分伤感地回答她家死了人,她要送别死去的人,然后便在别人抱歉而关怀的视线中捂脸离开了。
“接下来要做什么呢?”她接起电话,轻声问道。
电话中传来一阵金属质感的声音,分不清男女,只听得出那声音冷冷的,如同没有感情的药人。
“等希德里克出院后,去看看他,告诉他你做的事,告诉他真相。他将是最好的棋子。”
“那我呢?”卡列娜的神色有几分愠怒。
“你是我的棋手。最好的棋手。”金属声音里带着几分安慰,仿佛含着深深的爱意。
让人沉溺。
只是这个女孩不知道,身在棋局,谁都是棋子。
这之中,包括棋手,甚至,棋手就是最好的棋子。
浮生若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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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杀了她。
他杀了卡列娜!
希德里克杀了卡列娜!
希德不受控制地倒退几步,跌坐在病床上,看着自己双手的鲜血,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怪他的!
真的不怪他的!
如果不是卡列娜故意告诉他所谓的真相,还刺激他,他根本不会这么做!
他是无辜的!
对,他是无辜的。
希德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上面仿佛沾满了隐形的鲜血。
这样的他,还怎么接近厄利希多,怎么得到厄利希多!
如此明显的杀人证据——对了,证据?
他是警察啊,如何消除证据,他再清楚不过。
他是清白的。
他没有错!
他看了眼死去的卡列娜,惨惨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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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里亚蒂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后。
天还未亮,外面是路灯昏暗的灯光,黎明与清晨交界处的微光透过没拉紧的窗帘,肆意地照在他发白的床单上,勾勒着他苍白却精致的脸,消毒水的味道嚣张地占领了这间不大的病房,他眨了眨眼,仿佛发呆又仿佛是没有反应过来此时此刻的时间地点,而那光便偷偷照到他眼里来,不刺目,反而带着几分温柔与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