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垂临。
陆鹿撑着腮还等在桌前,翻着易姨娘送过来的血帕,认真努力的辩认上面弯扭的字体。
寒风呼啸,伴着点点滴滴的秋雨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窗格。
看这天气,只怕段勉不会再来了。
陆鹿稍事收拾一下准备休息了。
窗外秋雨噼哩啪啦的,陆鹿自己去掩了火盆,嘀咕一句:“不会是下雹子吧?”
‘咚咚’窗格有轻叩声。
开始陆鹿没在意,以为又是秋雨敲窗。
又连接响了两下,声音比较大,她才回过神来,听了听,凑近问:“谁?”
“是我。”低沉悦耳的声音。
陆鹿一怔,慌忙打开窗户。
段勉身上披着雨衣,戴着斗笠,抬起亮晶晶的黑眸凝视她。
“这么晚,这么雨天,你怎么来了?”陆鹿小声问。
段勉勾唇笑笑:“我想来就来了。”
“哦。进来吧。”陆鹿毫不避嫌的招呼。
裹着寒气雨气跳进来的段勉自觉的除掉雨衣斗笠放在窗根边,回头却见陆鹿伸长脑袋张望他窗外:“怎么就你一个?”
她还惦记着对质的事呢?
“嗯,雨天不方便带人过来。”段勉语气平静回。
“这样呀?”陆鹿拧眉:“那你来做什么?”
段勉径直走到屋中拨燃埋好的熟丝碳,低声:“过来坐。”
“呃?这是我屋。”陆鹿苦笑不得。
他还真是一回生,两回熟啊!
段勉看她问:“你没事吧?”
“你指什么?”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府上发生的事,我听说了。”段勉淡定看着她:“你还好吗?”
陆鹿表情扭曲:还真是传千里呀?这么个冰山男都听说了。可见外头传成啥样了?
“我,还好。”陆鹿泡杯茶放他手边,坐到对面去。
屋里静默下来,屋外寒风挟秋雨,更烈更急了。
“你,你没回京城吗?一直在益城?”陆鹿好奇问。
段勉摇头:“回了,今天才到益城办点事。”
那陆鹿又无话可问了。他办什么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有件事。不知你想不想听?”段勉看着她,商量语气。
“若是八卦呢我想听,若是朝堂那些事。我不想听。”陆鹿笑吟吟回复。
段勉垂眼:“关于和国人的。”
“和国?”陆鹿敛起笑容,奇怪:“他们来捞人啦?”
“不是,求和。”段勉面色平静:“他们招架不住,派使臣上书请求和谈。”
“凭什么呀?招架不住的败军之将。还要求和谈?不是直接投降吗?”陆鹿不屑啐:“真是从古至今的脸皮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