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村民立即在她眼前站定。脸上登时青一阵白一阵,手不知道往哪里放。眼睛闪躲着宋雨潞的目光。
“不打算说点什么吗?”宋雨潞问道。
这位村民坚持把头一低,一言不发。
大家的目光却都凝聚到了他的身上。身高大约五尺三寸,体重不会超过五十公斤,这人走路是明显的外八字,大家都知道。至于平时主要干的活,近一段时间大家都在种稻子,他做得最多的工作,当然便是车水。
车水的意思,就是将水车入水田,手扶上端的车杠,用双脚连连踩踏车拐子上的木墩,人悬在半空,飞快地踩着脚蹬,节节叶片将水压入水槽并带上车头流出,渠水灌溉农田。这个男人是家里最主要的劳动力,这体力活,自然主要是他做。
见村民不言不语,宋雨潞不急不恼,转头问雨宝:“家里有纸吗?”
雨宝正用崇拜神一样的目光看着她,但这时她是极为肯定地摇头:“没有。”
宋雨潞哑然失笑。
雨宝连忙嘟嘟囔囔地解释:“没有人识字的,我们要纸做什么?”
宋雨潞理解地点头,又转向大家,事实上此时每个人都像看神一样看着她:“我需要一样东西,它可以平放到地面上,长度要在三尺之上,同时还要有一个人可以走上去的宽度。大家有吗?”
“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雨宝回头一看,是她的大哥。
身材魁梧的男人应声之后,扭过头去,狠狠地瞪了那位一言不发的村民一眼,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大门前,两手稳稳握住门板,双臂施力,“起!”随着他的一声喊,生生把半扇固定的门板拔了出来。
他稳稳地端着高度四尺有余的门板,走到宋雨潞近前,平放在地面上。和雨宝一样,用崇敬的目光看着宋雨潞。“仙女,您看这个成吗?”
雨宝竖起大拇指:“大哥,神力!”
宋雨潞点头致谢。她还需要另外一样东西:“墨水想必也是不会有了。那你们有什么带着颜色的水样的东西吗?”
大家互看一眼,立刻又有人发了言:“仙女,我家昨儿杀猪,猪血接了两盆,还有一盆放在屋里呢!那个行不?”
见到宋雨潞赞赏地点头,他立刻说道:“我马上取来!”
很快,一块门板旁,一盆猪血放置完毕。
宋雨潞轻移脚步,走到被大家怒目而视的村民面前,缓缓地说道:“一会儿,你穿的这双鞋,我会将它沾上猪血,让你在门板上留下脚印。然后,大家伙会带着你和这个门板,一并送到城里的警察局。你看怎么样?”
村民的眼睛紧紧盯着地面,依旧一言不发。但他的双手双腿,已在不停地抖动。
宋雨潞走到离开他有一定距离的地方,又沉沉说道:“并不是什么大事情,你只是有什么想不开的,不知道怎样发泄。你家的稻子,现在还是好好的,足够赔偿人家的损失。乡里乡亲的,话说出来,也就过去了。要是去了警察局……”
“是我!就是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