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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页(第1页)

金主本就很喜欢完颜康,聪明漂亮的男孩子,会讨绝大部分人的喜欢。完颜康很狡黠,得到了他后宫所有女人的喜爱,他的女儿们也对这个堂弟爱护有加。这样很好,并不显得计划很突兀。他待完颜康更加亲厚起来,居然不时将侄子留在了宫中,倒与李元妃在时的待遇仿佛了。若非完颜康说会思念母亲,大约就要一直养在蒲察氏的宫里了。完颜康进出宫廷不禁,金主还要携他出席许多场合,惹得许多人眼热了起来。金主这点心思早被完颜洪烈看破,只是陪着他演戏。时不时向他抱怨:&ldo;圣上总说康儿淘气,惯他的又岂是臣弟夫妇呢?有您撑腰,他越发不肯用功了。&rdo;金主就有些高兴,笑道:&ldo;有什么事情要他亲自动手吗?有人看护就好了,我看他的礼仪上就不错。你不许打骂他。真要他成材,咱们女真人还是从弓马战场上来,先帝不是给了他不少兵马给你管着么?也该渐渐让他练一练啦。&rdo;暗有挑拨父子之意。完颜洪烈便说:&ldo;还是圣上说的是。&rdo;心里却恨得要命:你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这挑拨的意思吗?不好与金主撕破脸,只得将趁儿子回家,与他长谈,好打消他的疑虑。他最担心的,就是金主离间父子之情。虽然儿子很聪明,不至于被皇帝利用了,但是做父亲的总不能因此不对儿子说明。完颜洪烈等儿子跟妻子见了面,叙完话,才与儿子到书房说话,先不提兵马、挑拨等事。只管问:&ldo;丘处机又找过你没有?&rdo;完颜康道:&ldo;我也正奇怪呢,他最近倒没有过来。&rdo;完颜洪烈皱眉想了一阵,道:&ldo;他要放弃了,那是最好,纵使因着铁杨心,&rdo;说到这里更深皱了一下眉,似是对这个人名难以容忍,&ldo;看到你这般争气,也该放心了,哼!杨铁心有他这个朋友,还真是死也能瞑目了。&rdo;完颜康笑了一声,完颜洪烈道:&ldo;康儿?&rdo;完颜康摇了摇头,道:&ldo;说他们做什么?我哪天发疯了才会理会他们。&rdo;完颜洪烈心喜不己,口里故作平淡地道:&ldo;也不要讲得这么绝情么,不然你妈又要为难了。&rdo;完颜康对上他总有些不自在,故意说:&ldo;爹你跟妈真是一般做派,妈说我,也是说,你不知道的,那个丘道长如何如何,又或者,你这样宫里来申斥,你爹又要为难……你如今说话,也是不然你妈又要怎样怎样了。你们对我讲话,敢不敢痛快一点?就说你们自己想要如何如何?&rdo;完颜洪烈被他一顿抢白,也不恼,笑着解释道:&ldo;你妈胆子小,心地又善良,才会那样讲。我对你说的,哪句不是实话呢?要不是怕你妈为难,你以为我会记住那两个人?一个不知所谓,一个连妻儿且不能护得住,我凭什么瞧得上他们呢?&rdo;完颜康道:&ldo;好罢,算你说得对。&rdo;心里却疯狂吐槽:哔了汪了,强盗集团瞧不上小偷公司规模小!杨铁心的老婆不是你坑走的吗?&ldo;我本来就没有说错么,&rdo;完颜洪烈声音带着一股柔和的气息,&ldo;圣上说的事情,你也不要着急。他是想分你我父子的势力呢,你在宫里,兵马交给你,与交还给圣上何异?如今大金国里还是有些乱的,等你再长大一些,我不但将兵马交给你,还要给你一样好东西。&rdo;完颜康也有些好奇:&ldo;什么?&rdo;完颜洪烈将他揽进怀里,轻声道:&ldo;你知道岳飞吗?&rdo;&ldo;嗯。&rdo;完颜康从他怀里挣扎了出来,眼睛瞪得大大的,心说,不会吧?完颜洪烈觉得他这个样子很可爱,笑着捏捏他的脸,道:&ldo;他这个人打仗还是不错的,亏得赵构傻,哈哈,不然大金国可要为难的。不过他留下了一本兵书,叫做《武穆遗书》,待爹想办法取了来,你便学起来,咱们父子便要天下无敌了。&rdo;完颜康心说,你对这本兵书的狂热简直侮辱了你身为boss的智商,你究竟为什么啊。为了破解这个谜团,完颜康问他:&ldo;爹,你以为一本书便能将大金国起死回生了吗?譬如我学武,师父师祖对我寄以厚望,也是一片真心,我总是练不成内力。拿到了岳飞的兵法,就真能所向无敌了?兵法再好,还要看用的人,再者,金国之弊,并不在兵法呀。&rdo;完颜洪烈毅然地道:&ldo;我大金国于太祖、太宗时所向披靡,士卒自然是极好的,所缺的不过是用法而已。&rdo;完颜康想翻白眼,心道,不如再讲得明白一点:&ldo;我这些天往来宫里,又看了不少历年掌固,如今百姓不附,难道不是因为苛捐杂税徭役兵役的逼迫么?得民心者,方能得天下啊。&rdo;说完又想抽自己:告诉他这个干嘛?完颜洪烈顿了一顿,道:&ldo;你不懂的,你看,先打天下,再治天下,这才是正理。否则,正在打着天下,有大将家里侵占民田,管是不管?便说当年破了汴京,只有不禁掳掠,才能士气如虹。不让人尝到了甜头,哪个会为你卖命?世上没有两全的好事,百姓如今吃点苦头,待天下大定,再轻徭薄赋,便是补偿了。何况,大金国哪里就压榨得这么厉害了?忠臣多矣,何须担心?康儿,男人丈夫,若做大事,便不能有妇人之仁。&rdo;他倒是用心教导着儿子。好像也有道理,不过破绽依旧多!完颜康忍不住嘲讽道:&ldo;爹,待天下大定,彼羽翼已成,还能再辖制得了吗?&rdo;完颜洪烈笑道:&ldo;赵匡胤杯酒释兵权,你听说过吗?到时候天命所归,大将岂能不听?人,总是会喜欢享受的,用荣华富贵软化了他们的骨头,就行。&rdo;完颜康已经不想多作辩论了,他只有最后一个疑惑了:&ldo;爹,你是不是现在怕得罪人呐?&rdo;扫除弊病总是会触动利益的。完颜洪烈瞪眼睛,故作生气地道:&ldo;你这孩子,怎么什么都敢讲呢?&rdo;想了一想,又叮嘱,&ldo;今天的话,不许对别人讲,对你妈也不能讲。&rdo;完颜康点头道:&ldo;好。&rdo;两人倒真有一点默契,完颜康进宫是对金主报怨,说他爹又骂他了,必是金主对他爹说了他淘气的缘故。这般骄蛮,金主偏就喜欢,不特宫中珍玩时常赏赐,但有所请,总是能够骗得金主点头。完颜康情知金主另有深意,也从容享受。只是心中放不下包惜弱,不时回家居住。春天他提议踏青,包惜弱欣然答允,还有意学习骑术。母子相处愈来愈融洽。如是数年,竟不见丘处机寻来,完颜康也不去过问完颜洪烈那里江湖人的事情‐‐知道他并不能成功。直到完颜康十三岁上,金国国势日渐衰落,完颜康不得不另作谋划。下克上却说,金国皇帝忌惮着完颜洪烈,却又不得不用着他。因而又生出一个主意来,要将完颜康养作自己的势力。哪知完颜康这家伙,心里根本就没有&ldo;忠君&rdo;这个概念,养多久都是白搭。然而接触得多了,倒是相处融洽。金主自以为计谋奏效,对他也是多方优容。因他年纪并不算大,依旧居住宫里,金主此人又好个风雅。见他风流清秀,容止闲雅,偏好将他带在身边,常与太子陪伴左右。且说:&ldo;生儿当如此。&rdo;太子唯有苦笑。他对完颜康倒没什么不满,这位堂弟看似娇气,其实很有礼貌,并没有纨绔子弟无知傲慢的毛病,太子出于自己的立场来看,与他培养感情以作臂膀,也是极好的。女真贵族到得现在,也是堕落得厉害,有这么一个虽然娇气一点,但是脑子还没坏掉的弟弟,真是太不容易了!至于皇帝对太子透露出来的离间的意思,太子也只有唯唯。心里却想:先帝分与六叔兵马又能怎样?猛安人到现在,大半已是不堪用了。一小半堪用的,也要看是谁带的。六叔并不会治军,你防他做甚?太子的心病,眼下在西边儿。大金国病入沉疴,毛病不止一样,这两年爆发得尤其厉害。来自各方面的敌意一股脑儿涌了上来,金国十分地吃不消,正是该梳理关系,少惹麻烦的时候,金主又矫情上了。起因还在西夏。党项人也是马背民族,论起战斗力来,也不比女真人弱到哪儿去。近年来虽然也是衰落了些,底子还是有一些的。西夏与金国的关系,勉强还算不错,彼此也有些往来。直到现在‐‐金主冷着脸,恨恨地吐出两个字来:&ldo;不许!&rdo;丞相们大为焦急:&ldo;圣上,此时不宜与夏交恶呀!&rdo;徒单丞相是进士出身的女真人,完颜承晖是宗室,都心向着他,见他如此顽固,心忧如焚。其时女真上层有识之士,也都看出蒙古是大患来了,金国与蒙古的仇,真是比山高比海深‐‐他们把铁木真家的曾叔祖俺巴孩给钉木驴上钉死了!这种冤仇,哪是轻易能化解的?金主就是不乐意,阴着脸道:&ldo;呸!犯上作乱的逆臣贼子,也敢要朕册封他吗?&rdo;彼时完颜康也随侍在侧,听得此言,心里一阵白眼。他对这一段时期的历史并不熟知,只知道最后三国团灭于蒙古。穿越以来,才渐知互相纠葛。到得今日,方听徒单丞相给金主理清目前的局势,劝他拉拢西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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