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虽表面凶残,可上百万年年习性中却最怕火,这十几匹狼是极地皇宫中专门负责追踪逃跑的雪狼,虽经上百代的繁衍,已妖性十足可是这个畏火的天性还是没有改变过。
群狼见头狼的后腿就样被一条烧红的丝巾给活活拖住烧着了,个个吓得乍起全身的毛,躬身成了一个拱形,黄色的眼球盯着红绫束上的火苗,鼻翼大张闻到了头狼的焦肉味。其中一只身形足以跟头狼匹敌的副首狼首先向后退去,它一退所有狼都停止了前进,最后这只副首狼快速地向后跑去。群狼已无首,又有狼带头直接跑了不愿意再打,本已围住妙含烟和陆天齐的狼阵立马就瓦解了。
头狼看着自已的后腿被灼烧着,向退怯的同伴发出求救的声音,但无一只狼肯出面相助,它发出一阵痛苦的嚎叫,眼神变得可怜又受伤。它试着将后腿挣出红绫束的捆绑,这神器丝丝入扣又在妙含烟身上当裹胸几年,早已沁染了她的真气与她心意相通。妙含烟哪里肯放手,现在身后的师父面如白冰,气息越来越弱,只靠着他自已的修为不被极寒冰气冻住。头狼难忍这火烧之苦,无奈之下最后竟自已张着血盆大口,露着尖利的牙准备去咬断自已受伤的腿以求逃生撄。
妙含烟心中不忍,将捆着头狼后腿的红绫束一收,狼腿上的禁锢一松它的疼痛处已无阻滞,她对那只呜咽不止的头狼说道:“莫再为恶,你走吧。”
那头狼眼里闪着黄光,先是摇摆着身体后退几步,接着慢慢的掉过头,它确认妙含烟不会再偷袭自已,试着前足用力向前抓地而行,拖着烧成了黑色的一条左后腿,挣扎的走了几步。它走了十余步又回头斜睨着妙含烟黃色眼睛露出一丝感激,终于加快脚步一瘸一拐的消失了。
妙含烟赶到陆天齐身边,伸手就去扶他,陆天齐看她安全无恙才微微放下心闭目调息凝气。突然一声“噢噢”的惨叫之声传来,再看那只受伤的头狼竟被狼群围咬驱赶从消失之地又朝他们这边跑来。头狼哪里是这十几匹狼的对手连拖带爬的走了几步,头,肩,腿处全是被狼口咬得鲜血淋淋的伤口,狼的吠叫声,低吼声,撕咬声,时而交织响起,时而断断续续回荡在冰湖之上。本是人狼对决,这时已经转变成狼群之间的夺位大战。
头狼因为跟妙含烟相斗伤了后腿早就没了斗志,现在失败了居然要被群狼撕咬而死,眼见头狼缩头含胸夹尾乞怜,可群狼越咬越狠丝毫没有放过它的意思。头狼将身体紧缩成一团,自已在趴在地上只有原地的转着头应付着前来攻击它的狼。挑战者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胆,由最初的试探,到后来的肆無忌憚的随意扑咬。
妙含烟见到一群狼欺负一只受伤的头狼,心中大为不忍,这头狼也是自已打伤的更是不想放了它一条生路结果是将送上绝路,想到此处她立即起身挥起红绫束,半空中红绫束的一端又急又准的打在那些攻击头狼的雪狼身上,紧接着又一挥,空中的红练如火龙般游移在群狼的上空。红绫束每一下打过去,那些雪狼身上就像有一道烧红的铁烙鞭子抽打在它们的身上一样,火鞭一下去“嗞”一声,打得狼的身上皮开肉绽。群狼这下被揍得很惨,吓得退出一个口子,头狼趁势逃出群狼的包围,一瘸一拐的窜到陆天齐的身边匍匐在他的脚下。
妙含烟解了头狼之困,没想到它居然直接跑到了陆天齐身边,她怕头狼伤了陆天齐刚紧退到他的身边,手中的红绫束还在空中翻飞舞动。头狼一见妙含烟跟她手上的红绫束就显出极度恐惧的神情,低头尽量不与妙含烟的双眼对视,见头狼眼中含泪可怜巴巴的趴在地上,大尾还心力的摆动着示好。陆天齐看了看它对妙含烟说道:“含烟,这冰湖雪狼已无伤人意。偿”
“好,含烟听师父的。”妙含烟收了手中红凌束,对那雪狼说道,“快谢谢我师父。”
雪狼像是听懂了妙含烟的话,用一只前爪轻轻搭了一下陆天齐的衣摆双耳向后贴着脑袋侧头来回的蹭着他的衣服。
段温裘站在群狼之后,看着那些身上条条烙印的妖狼,骂道:“老子养你们一场,居然如此无用。”
说完手上的玄冰剑一挥,那些雪狼来不及逃跑就全都被剑气震得抛向了空中,一只只身躯庞大如牛白色的极地妖狼就这样应声而下在一片冰气水雾之中掉进了冰湖里。那冰湖里的冰俑一下子伸出手来,将这些狼全数抓住,有的被拖住了腿,无法游水,有的被掐住了脖子冰水直接灌入了狼的口中,混乱翻动的冰面一会只有几声水响,最后一串水泡过后狼的身体被速冻住,动弹不得失去了意识。它们保持着掉下冰湖时挣扎的最后姿式变成了冰雕慢慢的沉入了湖底。它们那幽幽的黄光在湖里闪烁了一阵渐渐熄灭了。
头狼亲眼看到自已昔日的伙伴就这样因为一场打斗失利被冰皇无情给沉湖了,它哀嚎了一声挣扎着想再度站起来。妙含烟跟这站立的狼高度一比还矮了一截,她踮起脚尖伸出手来轻轻抚了一下狼头,摸着它的耳朵说道:“跟仙尊走,他会善待你。”
雪狼低下头看看妙含烟轻轻回蹭了一下她的手,它俯在陆天齐的跟前示意他爬上去。妙含烟伸手扶着他助他骑在了狼背上,雪狼一瘸一拐的转身向另一处地方走去。段温裘眼见妙含烟拿着红绫束为陆天齐断后心中不是滋味,他说道:“你终有一天会死在你师父的手里。”
妙含烟不再与他做口舌之争,只是退守不再进攻。她跟在陆天齐的后面一番走走停停后,雪狼也累得趴在了地上。这里一路来全是坚如磐石的透明冰块堆砌而成的走道,妙含烟用手摸了摸几丈高的墙面,数丈宽的洞门发现所有的建筑全是冰块堆砌而成。
出得洞口外面听到的是一片“呜呜”叫的狂风呼啸而过,暴风夹雪花漫飞舞落地成冰,还在空中飘的片片像是白花盛开。左边像阴影一样是一座高十层宽几百米的冰山,冰山的形状就像老鹰的头,还有尖嘴如勾。右边望去是看不到边际把极地阳光都遮蔽的比之五倍的几座冰山相连,从形状看构成了一座虎山,一座形似虎爪的小山头就有十几米高。
妙含烟感觉外面风雪如注,刺骨寒冷就算自已能扛住这极地的寒冰但风雪的加码让她也有冷的感觉。她马上扶着陆天齐往洞口里躲,他现在身体不能再经任何冰雪极寒了。雪狼则挡在陆天齐身前,用自已厚实的皮毛为他阻隔住寒风的侵袭。陆天齐全身冷到不行,牙关紧咬让自已不要失去神志,寒流在自已的体内乱窜与真气不断的碰撞互攻中,他看了看外面的风雪说道:“这便是极地的深寒狱了。”
妙含烟跪在陆天齐身边见他神情冷冷,面无生色,唯一认明他还活着的是他说的这句话,她忽然想起红绫束可束自已的气息热力,是不是也能帮陆天齐驱寒毒守真气呢。妙含烟伸手去解陆天齐的外衣,手指刚碰到他的衣带,就觉得衣服都要被冻成了硬布了。陆天齐握住妙含烟伸过来的小手,手中的玉指如温暖的软棉,就连一向冰冷无感的左手也因这一只小小的手感到了一丝丝很难觉察的热。
“含烟,你做什么?”陆天齐问道。
妙含烟脸上一红,手指在陆天齐的手中微微一弯反而与他的手掌互握她眼神一怔有点口吃说:“我我想红绫束能御寒。好坏也是神器护身。”陆天齐当然知道红绫束能阻挡极寒但小徒弟一没了这神器的约束就会火气冲天,引来不诡之徒。可妙含烟的小手哪里还听他的话,只跟着主人的意志一味的在宽衣解带,略有些笨拙的解到中衣时手指尖已经开始发抖,但他明明能感觉到指尖传来的温暖热力不断的有真气在输自已的体内。妙含烟还在一心一意的解师父的衣服,一只手被握住了,就将红绫束挂在脖子上,另一只手摸索着再上。
“师父,我不怕冷的,你可要好好的,要不然回了仙宇山我会被元尊的亢龙锏打成粉末性骨折的。”妙含烟口中碎碎念着尽量平复自已快要跳得晕倒罢课的心脏。
陆天齐极力抗拒着自已身体的亲近意图,他想快速的将妙含烟挂在脖子上的红绫束给取下来,他松开捉着她的手的右手,穿个红绫束还是可自已来的。可惜心里这么想,已有些僵直的不灵活的右手在拉动红绫束时竟同时一把揪住了左右两边的一端,手上只是微带上劲道,还在噘着粉嘴认真研究他衣服构造的妙含烟就毫无思想准备的扑倒在了他的怀中,她脖子上的红绫束则因他的手拉住正牵引着她的位置。
妙含烟就这样压在了陆天齐的身上,双手本在解他的衣服,这下自已失重状态下手使不上劲,脑子也罢工了。她本能的两只手搂在了他的脖子上免得自已掉到地上,她的头侧俯在陆天齐的脖子里,紧张的看着他冰雕般利落标准化线条的侧容,气息如兰,大眼直瞪瞪的盯着他的那两片薄唇。她想这一刻就这样停止了,自已也就安心了。
陆天齐全身僵了一下,本是冰冷的身体被一个热源体给塞了个满怀,心口的尖冰刺冻感立即有了减痛的反应。右手不再那么僵直不听使唤了。他的右肩有些麻痒,脖子里耳垂下有人在呼气,于是向右侧过头去,她想直起身子这要一直压着一个受伤的人自已也快呼吸不了了,就在这一刹那浅褐色的双眼对上她的清纯大眼,陆天齐鼻子太挺所以跟妙含烟的鼻子轻轻的擦了一下。时间真如妙含烟所想会停止,因为陆天齐也惊到了,他有几秒的呆掉眼神里深邃不可见底,两人对视良久,妙含烟心跳如擂鼓般一声快过一声,最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被大人抓了个正着低下头,她只得怯怯的不舍的松开自已的双手,慢慢的从陆天齐身上坐起来,退出了他的怀抱。
陆天齐本是澄净的心被她搅得眼神时而抗拒,时而回避,时而期待,百种心绪就在妙含烟离开时又变回了原来的他。他将红绫束收到怀中调息打坐修复真气。
雪狼自已舔着自已的伤口,慢慢的伤口小了些。它看风雪小了奔出了洞口冲着妙含烟叫了一声。妙含烟跑出洞口,来到了雪狼的身边。雪狼前爪使刨地,一会儿冻土之下刨出了一件粉红色的外衣。妙含烟将衣服拿在手里一看,这不是自已送给那个八岁孩子的吗。再看那匹雪狼它“噢喔”一声,狼皮褪去变成了一个孩子。
“你是那个小孩子?”妙含烟猜了半天这衣服怎么会在这雪狼手里,还以为那孩子被狼给吃掉当了点心,原来不是的,她问道。
那孩子说道:“是的,因为你没有杀我,还给了我一件你的衣服,所以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伤你。”
“你叫什么名字?”
“雪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