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就是这样被关的。”
“妙含烟会来闯天牢吗?”危言星的心里面觉得魔琴僧跟妙含烟都是痴人,在某个问题上是一样的执着。
“会。”
“那真好。”
“我不好。”昂日星边擦香粉边叹息道,妙含烟要闯的宫门可是自已守着的,搞不好要掉脑袋。
妙含烟没有心思去细听,不过几个八卦的星辰官的闲言碎语,反而让她马上就找到了北宫的宫门。进到北宫宫门,念咒解了天牢封印,接着凭借身上的红绫束破了那牢房的结界,回头看看,昂日星她还在细心拿着一盒梅花粉给自已补妆中偿。
眼前本是仙袍如云般的仙尊,人立在冰台上,左右手被反绑在一根冰柱上,他的双臂被冰柱上生出的一根根钢针一样的冰刺穿透,冰刺由于血的流出已经从透明染成了红色。原本尖利的冰刺顶端,冒出一截后又弯曲成勾子,再一次刺进了他的双臂。这就是妖皇所说的每过一天,痛苦就加多一倍。这冰刺是靠着陆天齐的血不断加长然后又刺入他的身体,吸了血气后不断慢慢伸长又打弯再刺入人的体内。这样循环反复的折磨着他,损耗着他的真气无神。
“师父,师父。”妙含烟在心中轻轻唤了两声,尽量让自已不要被眼前的一幕吓到。
他脸色白如薄玉一样,只有冷气一层又一层覆在他的手上,腿上,头发,指尖,毛眉,睫毛。冰霜凝结的一层白纱严严实实的包住了他。他觉得血液不再流动,心脏的跳动慢慢静止,就连元神也感到冰丝绕着不得凝神静思。
他就这样像是安静的沉睡了,没有光晕的环绕,没有贵为仙尊的尊严,没有生存的气息,他在用元神俱灭来赎她的罪。
“师父,我来了。”妙含烟屏住呼吸,退后两步试着将锁住他双手的催魂锁解开,可真气所指之处,除了一片红光,再无其它动静,她由远而近的试了几次均没有任何用。再看陆天齐没了有冰光的反射,他的脸色开始发黑,细看下去,身形都瘦了许多,用手去摸,全是骨头,没有肉感。
“师父,我这就救你。”妙含烟默念着,双掌一堆,隔空将体内的真气渡到了他的双臂之上,而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她催动全身真气,瞬间粉色的衣服上已被红光映成彩霞一般,照亮了彼此。热力之气由外向内直逼他双手上的冰刺,这冰刺被她炙热心的真气融化了,尖端开始软化,细细的红水从手臂上慢慢流下来。妙含烟见自已的真气果然能化解九天冰刺,马上又将真气再度激发,想彻底的根除掉冰刺。
“含烟不要。”陆天齐低低唤了一声,本已晕死过去,可心中一丝细细的暖流慢慢的渗了进来,让他不由得暗想是徒弟来了。
突然,他眉眼一动,眼睛略睁了一下,极微的呼了一下气。瞬间他眉头大皱,心口有了起伏,牙关紧咬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妙含烟向他的身体看去,原来融化的冰血像植物一生长变长,全化成了新的更多的冰刺直接刺进了他的胸口处。妙含烟着急的扑了上去,抱着已经冰冷跟尸体一样的陆天齐,用自已的身体阻止新生冰刺再刺进他的胸口。果然,他身体上四处的冰刺一遇到热力真气就被逼停了,马上就软化,接着变成了水流了下去。
原来这九天冰刺如此厉害,居然生生不息,自已不能放过师父身上的任何一处了,要不然,血水所到之处就会生成新的冰刺。这该死的的妖皇没有说清楚。不过这么严酷的刑罚也太残忍了。妙含烟不敢懈怠,那冰刺化成的每一滴水又被她一一蒸干,不留下半点痕迹。
“师父,为了救你,弟子别无他法。”妙含烟身体紧贴师父的每一块地方,红光罩着他们,北宫里的寒气也被逼得无法近他们的身。
最后仙丹从怀中飘出,浮在了陆天齐嘴边,可他已无力张嘴,只是晕晕沉全无自主意识。妙含烟仰起头,粉嘴凑上去轻轻一顶,唇瓣轻贴在他冰冷的唇,她下意识的停了一下,双眼瞪得很大,生怕他妙含烟就这么醒了看见她的举动。略停后,舌尖轻轻的挑动,试图将药用嘴喂进去,还是不动,她只得稍加用力,笨拙的搅动了几次,最后不得不用含化了仙丹一把堵在他的嘴上,乞盼他随着真气的渡入能有些感应。
陆天齐冻僵的舌头微微一颤,牙关一松,一口香甜温腻的暖液就渡了进来,他已几天未有这种温暖的感觉了,随着仙药入喉,身体暖意丛生,一股前所未有的热流漫过身体,涌向心口里结冰的七窍之中。这芳香如此的陌生,气息钻入鼻子里,直达肺部,身体滋生出一股求生的本能。他慢慢的接受着温暖的探入,旋即渴求的吮吸着嘴里的芳流玉唇,舌扫过送来的粉唇,柔软而温润。感觉到似有些呆笨闪躲,但很快他低下头去紧紧的吸住不放,辗转反复的舔吸着仙液,他的吮吻不容她再逃离。
略松了一下,妙含烟轻叹一声:“师父。”来不及开口说出的话,就被寻芳而至的唇含在了嘴中,他再度居高临下的深深的吻住她,用力撬开粉嘴,快速进入到嘴里含住了湿热的舌,只有这样他才能减轻身体上的痛苦。
妙含烟尽量仰起头,微笑的闭上了双眼,苦涩的泪与甜蜜的吻同时出现在眼前,心里承受着来自这再吻的疯狂索取。
她的身体变得轻软无力,只得双手与之十指相扣,同时为他阻挡着冰柱上不断滋生九天冰刺。脑子里最后残存着的师徒之礼,在此时粉尘般的消散开来,身体紧贴不敢有片刻的离开,她本已催动的真气被陆天齐冰凉唇舌一一吞没下肚,再来就是排山倒海的热力回涌上心头,真气直冲脑顶,接着来回乱窜不受控制,越是想停,越发更加沉沦深陷。陌生的肢体交流,过电般的炫晕,让两人全都迷失了,一个懵懂不知,只求快速的救下他,保住他,一个压抑已久,只求死前在梦里做回真正的自己,宠她,要她。
周身放出金红色的强光,真气如一张大毛毯紧紧的裹住了两人,陆天齐锁住的双手被这热力冲击得,双拳紧握,手指已经能动,十指摩挲着掌中的暖物,自已竟不自觉得的回握住了那双柔软的小手,捏了又捏。身体上的意识在恍惚之间慢慢的回来了,他浅褐色的双眼缓缓睁开,只是里面再无星辰之色,竟是色如暗石没有了光亮,沉如鬼魅入了魔一般。不知过了多久,他的鼻息喷在妙含烟的脸上,低头看到一双娇羞含水欲滴的双眼,恍惚了一下,看到轻启透亮粉唇,刚才发生的一切幻像太真实了,身体某处居然有了变化,直到这时才微微感到一点点生气。
“你怎么在这?”他呓语道。
妙含烟靠在他的胸前,红红的嘴唇什么有说不出来,若不是在这无人的看见的天牢中,她已无计可施,这倾心一吻是怎么也不会出现的,更别说让他人知道。
“师父,你别说话,我助你元神归位。”妙含烟含着眼泪,将红绫束塞进他的怀中,把放在胸口上的红玉犀角梳拿在手上,在胸前轻轻一划,火种一样的心脏就露了出来,窜出了金红色的火苗。
“嗡”一声,火光冲天而起,北宫里的天刑冰柱在极致的三昧真火之下化为了乌有,陆天齐手腕上的催魂锁也被烧成一滩铁水。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天牢九宫也敢闯。”持戒长老在外巡查时,看到一片水仙花的残叶,想着是不是有人来这里探监。等到进到最里面感到不对,北宫一直是最阴冷的地方,十几丈开外就会让人寸步难行,可今天居然有一股暖流在与之相抗。
“这万象屏可遮人气,但却天生不是炙热心的对手,这神器生生相克,炙热心一旦破印就会吞天毁地。你居然将神器炼化进了自已的身体里。”持戒长老这才明白为什么陆天齐一直不肯让天庭处罚妙含烟,她是神器,要是让她去受罚,就是毁灭神器,到时倒霉的不只是人界,而是六界了。
妙含烟哪里管这些,也不解释,自已扶着陆天齐飞身就走。持戒长老手一挥八百罗汉阵瞬间而成。北宫、南宫、西宫全数亮了起来,原本互相不知关了什么人的仙牢这一子全都通透了。
西宫里的一团雾影化成人形这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光,眼睛不由得闭了一下,接着狂笑一声:“魔琴僧,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持戒长老一听这声狂笑,吓得脸都变绿了,声音已经荒腔走板了:“八百罗汉听命,一半追杀妙含烟,余下的一半力阻魔君出世。”
“那看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阴风四起,魅影丛生,一会儿,原是半烟,半雾的一团变得有了人形。昂日星、才八斗、危言星三人被吹得东倒西歪,而才八斗离他太近,被旋风给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