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什么误会啊?”这时,门外传来黎挽香疑惑的声音。
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信步跨过门槛进了房里,看着低着头沉默不出声的两个人,明显感觉到房间中有种异样的氛围。
“误会,误会…。”误会什么,楚玉说不出来了。
她总不能据实对着黎挽香说,自己刚刚用手帮黎子轩擦嘴了,不想他误会自己是个轻浮的女子,才说的误会吧。估计真要这么说的话,黎挽香肯定会认为自己,想要引诱她的心上人师兄,而立马想要劈了自己吧。
黎子轩处在心跳加速、面红耳赤之时,听到黎挽香的问话,他不知楚玉会如何作答,正沉默不语之际,却见她吱唔着“误会”了半天,没有下文。
他不忍见她如此为难的样子,忍着胸口的闷痛,慢慢地接口道:“玉儿是怕我误会,她有心给我吃辣菜。我知她不是故意的,刚打算劝她不必内疚,师妹你就进来了。师妹,你替我好好劝劝她,我都说过了,请她不必放在心上的,她却还是不停地道歉。师妹,你说,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这么点小事儿都会计较。”
“玉儿妹妹,我师兄不是小气之人,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黎挽香虽然也有些暗自责怪楚玉,如果不是她给师兄夹菜,师兄也不会遭受这一番痛苦。可是,她看到楚玉自责地站在边上,低着头不吭声的样子,像是内疚极了,自己也不好再去责备她了,毕竟白日里两个人还是玩得很开心的,自己想要把她当成妹妹的心意也不是假的。
黎挽香哪能想到楚玉那低头的样子,根本不是什么内疚造成的。
经过黎子轩的救场解释,黎挽香也已经信服了他的话,楚玉再次道歉了一下,得到他们的一致谅解和劝导之后,趁机向他们说明自己有些累了,想要早点休息,便赶紧溜出房门,回到了她自己的客房。
唐逸清回来的时候,顺便带回了一碗白粥和几样清淡的小菜,黎挽香便喂着黎子轩吃了一些。不一会儿,小二来敲门,原来是之前唐逸清送去的药材熬好了,唐逸清道谢之后,把药汁端了进来,给黎子轩慢慢饮下。
此时,已到了戌时初,唐逸清不见楚玉,有些担心她,想要过去看看她在做什么。
见黎子轩的脸色已经明显好多了,而且咳嗽的症状也减轻了些,只是嗓子却是有些微哑,可能是刚刚咳嗽得太厉害了造成的,其他并无大碍,他便准备跟黎子轩师兄妹告辞出去寻楚玉。
“唐弟,玉儿妹妹说她有些累了,想要早点休息,所以先回房去了。”黎子轩见唐逸清一幅坐立难安的样子,心知他担心楚玉,可是刚刚楚玉落荒而逃的样子,可能需要些时间来平复一下吧,便也任唐逸清陪着在房里多坐了一会儿。
“如此,多谢黎兄告知,黎兄可还有何需要?”
“并无。”
“那清就不打扰黎兄歇息了,清先告退。”
“唐弟,今日多谢你一路照顾相随,兄不胜感激!”
“黎兄,你太客气了,今晚之事,师妹玉儿鲁莽了,清在此代她,向你赔罪。黎兄,你若有任何需要,只管吩咐,清必全力做到。”
“唐弟,都说只是小事了,不必放在心上的,况且,刚刚玉儿妹妹也有向我道过歉了。这事本不怪玉儿妹妹的,她亦是一番好意为我夹菜。说来,都是为兄我自己嘴馋,怨不得别人的。你们若是再道歉的话,真是羞煞我了。”
“黎兄,我没有那种想法,玉儿她也不会有的。”
“唐弟,我知道,所以,此事就此揭过,都不必再提了,可好?”
“既如此,多谢黎兄谅解。”
“唐弟,你又如此说。”
“那黎兄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唐逸清告退之后,出了房门,看到楚玉所在的房间里没有灯光,上前轻轻地敲了敲门,片刻后听到楚玉答话说已经睡下了,便也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休息。
此时黎子轩的房中,黎挽香喊来小二收拾碗筷。
她站在他的身旁,等小二收拾完了,她不顾黎子轩的阻止,又帮黎子轩准备好了洗濑用品,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回房。
待到房门关上,黎子轩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转头就看到了桌上的那个青瓷茶碗。
忆起之前唇上柔软的触感,他不自觉地伸手摸上自己的嘴唇。
两片薄薄的唇瓣,轻轻地抿了下,仿佛感觉到,那上面的馨香,还没有消失似的,耳边也似乎能听到,那清脆急切的声音:“我没有带手绢的习惯,你不要误会!”
“呵呵!没有带手绢的习惯?”黎子轩不觉好笑起来。
但凡东虢国女子,手绢是随身必带之物。
大多数男子的身上,也带有手绢,只是不若女子自己刺绣用的手绢,那么精美而已。他的师妹,那么大大咧咧的性子,像手绢之类常用的私人物品,也是自己一针一线刺绣而成的。
而他自己所用的手绢,虽是买来的成品白绢,也是从不离身的。即使是唐逸清,自己也看到过,他为楚玉擦拭嘴角时候用过白绢。
一个姑娘家,看起来十分柔弱的楚玉,却说自己没有带手绢的习惯?
究竟是她情急之下才用的手,还是根本就没打算要用手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