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摇整理了下语言,将她三年前被威胁的事情说出后,又道:“我醒过来的时候所穿的衣物和2月16日是一样的,身体被人清洗过,无□□、性侵痕迹。头发和衣服都很整齐,指甲被修剪过。裸露在外的手臂很白,是那种多日没见过阳光的苍白,手上戴着随处都能买到的一次性手套。过去这一个月,我应该是待在室内,不太可能接触过阳光。”
林恪点了点,将一个IPAD拿出来,调出视频给陆摇看:“我查过2月16日和你有关的监控记录,没有人跟踪你。”
这些视频,趁着警方找医生给她做检查的那几天,陆摇找机会查过。和这个是一样的。
林恪长腿交叠,靠在茶几上,得出结论:“劫走你的人,应该是一个组织。”
陆摇试着分析:“知道我会在那个时间经过那个监控的死角并且成功作案的,很有可能是熟人或者住在我附近的人。如果不是,那作案者提前观察过我,知道我的行程和作息时间。又或者是作案者通过别的途径知道了我的行程。”
林恪交叠的两条腿换了个个儿,听陆摇继续说:“介于我几乎没有使用任何社交软件移动通讯设备的习惯、事情发生的地点也不具有偶然性--在我回家的路上且还是监控死角、附近的近期监控录像里也没看到有同一个人经常出现或者跟踪我、我没有任何熟人,应该是住在我附近的人在作案,而我平时没有注意到。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分别有不通的人在跟踪我,如果有这样的人,他们的身上肯定有共同点。监控视频里看不到这样的共同点。”
说到这里,陆摇停顿了一下,又说:“还有一种情况没有考虑到。我们查看到的监控视频,很有可能已经被人修改过。凶案现场外的监控记录已经被破坏,无法看出是谁将我送到了那里。”
“所以,劫走我的人,应该是一个组织,对吗?”陆摇抬起头,寻求林恪的肯定。
林恪点了点头,陆摇淡漠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下一刻,笑容又因为林恪的话而僵在脸上。
“真好。笨得真明显。你以上所说,基本全是你毫无根据的猜想,逻辑混乱漏洞百出。这样的水平,就连在网络上连载快餐小说都不够看。”
陆摇沉默了一瞬,低了头,却又不得不承认林恪说得对。面对更强大的人,她能做的,只有学习。她皱眉,认真地问:“那你是怎么得出结论的?”
林恪面无表情:“莫名其妙地接到电话被威胁去交战区当记者、你懂得一些格斗技巧却悄无声息地被弄晕,一个月的记忆消失,不记得我,还多了另外一个人的记忆。”
“你的记忆被动过了手脚,这种手脚不是催眠能轻易办到的。你智商高达173,当然,还是比我低了很多。如果不是一个组织,不可能对你做了这些事的同时,让你一点头绪都没有。”
没有更多的线索,所以无从推理,无从寻找真相。这件事情就像是一团乱麻,让陆摇的头都有些痛了。
她无助地用手轻轻地锤着头,努力地回想自己到底记得什么。突然想起,被捂住口鼻的时候,她闻到了H2这种迷药,这种迷药是陆音在研究所秘密调制的,成品都经过秘密通道送去了另外的地方,市面上不可能流通。
背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她要去找寻吗?她应该顺其自然还是请林恪帮忙找出真相?如果要找真相又从何处开始?她应该怎么办……不,还有陆音。她的双胞胎姐姐陆音,陆家唯一和她有联系的人,2月13日的时候她还给她打了电话,说是和她的未婚夫阮昭明带着陆家的三女儿陆莎在海滩度假,他们已经一个月没有联系了,不知道陆音现在是否……
太多的事情突然压在陆摇本来就不堪重负的神经上。她仿佛看到了一个双目森森的男人愤怒地捏着一个娇小的女孩儿的双肩:“是你!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我还不是为了你?你一直都哄我说要和姐姐摊牌,可是,可是你们都要结婚了你都没说,你让我怎么办?我总不能告诉姐姐,她一直疼爱的妹妹和她未婚夫在一起了吧?我怎么说得出口?你让姐姐怎么受得了?”
“所以你就杀了她?!”男人低吼着。
陆摇感觉到了疼痛,感觉到了脸被刀子不断刺入划开的痛楚,有人毁了她的脸,直到……血肉模糊!
尖锐的疼痛好像遍及了全身,她甚至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移动着,移动着,然后……
“啊--”陆摇低呼,睁开眼睛,却发现她睡在床上,身上的衣服换成了宽松的睡衣。她记得下午三点多时,审讯结束她搭林恪的车回来,然后,她睡着了。
而林恪那双清澈的琥珀色眼眸,正专注地凝视着她。在林恪的身后,墙上挂着一副照片。
照片上陆摇双腿紧紧地盘着林恪的腰,后脚跟蹭着他在白衬衣中隐隐若现的腹肌,双手揽着他的脖子,整个上半身贴在他的背上,脑袋搁在林恪的肩窝,让自己的脑袋和林恪的紧紧地挨着。
她甜蜜地笑着,略弯的眼尾勾起一个极漂亮的弧度,显得清纯中不失妩媚。
而林恪则冷着脸,似乎是很嫌弃镜头,讨厌出镜的模样,嘴角却带着显而易见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