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有人叫了声:“八皇子殿下来了。”
于是,所有人全部住手,齐齐下拜:“八殿下。”
众人同时松手,苦的却是苏暖雪,她身子一斜,立时又跌在越梵宇怀中。
然后,回头,她就看到了,站在廓下的越殒天。
看到拉扯在一起的苏暖雪和越梵宇,越殒天的脸色又阴又冷。
他看都没看身着嫁衣的蓝雪,只冷冷地说道:
“若十弟喜欢,区区一女子而已,要送你亦未尝不可……不过,此事由不得为兄作主,你去禀明父皇。若他老人家首肯,人,你随时可以带走如何?”
锦衣男子长身玉立,容色冷峭。那样的话从他口中吐了,仿佛是递了杯茶给对方一样从容自在。
苏暖雪这下呆住了,原来,这古代的妻妾,真的可以像礼品一样,转来送去的啊!
她冷笑一声,挣脱了越梵宇的怀抱,站直。想要看看,越殒天怎样将她这个“御赐”的侧妃,送给他的弟弟。
面对苏暖雪的诧异,越殒天视而不见。他只是负手,冷笑,望向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越梵宇羽。
他的身侧,是衣鬓香影,环翠叮当、满堂的莺莺燕燕。
越殒天此话一出,所有女子都看向了苏暖雪,在心里将她和自己做着比较。
苏暖雪看到,张张绝美天下的脸上,都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戏谑。冷眼旁观她这个前来和亲的“御赐”侧妃,如何于下人面前出丑。
于是,她又是冷笑,这场面,还真够宏大的。这羞辱,也相当够份量,若真是正牌的苏暖雪,怕当场就得羞愤致死。
可惜的是,她是苏暖雪。是生在二十一世纪,脸皮从来厚过城墙角的苏暖雪。
苏暖雪愤愤不平地瞪着越殒天,仿佛要将他脸上看出个洞来。
难道,这不正遂了你的意吗?还摆出一副冷冰冰的脸色,给谁看?
“我……”
仿佛听到最原始的诅咒,本来一脸决然的越梵宇,忽地脸色煞白,他拉着苏暖雪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竟然仓惶地连连后退。
一个说送,另外一个明显不要,又抑或不敢要。
于是,所有人的嘴角,都露出了那种:不死有什么用的表情。
越梵宇没有说过,越殒天也没有说话。
令人窒息的静默蔓延开来。所有人都明白,经过今天一事,苏暖雪的这一生,算是完了。
忽然,一个尖锐的声音伟传入耳鼓,所有人,不约而同地转首。
“哟,咱们苏侧妃倒真是别具一格啊,这门还未进呢,盖头红绫就给人揭了,难道说,这是列国婚嫁的规矩么?”
一个朱衣丽人,懒洋洋地倚在锦凳之侧,红色的帕子一挥,涂满了寇丹的手掩住了口,眉间冷冷地笑着,阴阳怪气地说道。
“可怎么办呢?我们越国可不兴这个,要知道,这盖头人人都可以揭,是不是代表人尽可夫呢?”
又一个粉色衣衫的丽人向前挪了两步,靠在精美的屏风之侧。望着自己修得齐整的指甲,又拂了拂手中的帕子,仿佛怕沾上灰尘一般,用不屑之极的语气说道。
一位黄衣丽人,狠狠地剜了一眼虽说脸色苍白,却依然安如泰山的蓝雪,嘴唇翘了翘,轻轻吐出了瓜子壳。
又将一粒瓜子扔到嘴里,过了半晌,才慢悠悠地说道:
“这种女人,真是丢尽了八皇子殿下的脸,请问殿下,这种还未进门,就犯七出的女人,爷您还要吗?”
“就是啊,若留这种女人在这里,还不知再生出什么事端出来,早点逐出去一了百了。”
……
众侧妃望着越殒天一分一分铁青下来的脸,七嘴八舌,唯恐天下不乱。
这时,站在越殒天身侧的正王妃宁兰心,俏眉不易觉察地皱了起来。